葉志誠讓市局把謀殺黃清德的案子又拿出來複查,一是因為案子本身就有漏洞。黃清德被殺當晚,物業的監控已拍到潛入黃清德別墅的黑影,這個事兒葉志誠是心知肚明。二是因為他有自己的私心。葉志誠原來著急把案定給了周青,就是想著儘快分到黃清德的鉅額財產。但不成想,黃清德股份被公司沒收,別墅財產被安全廳截獲,至於周青手裡的幾千萬現金,想著人家孤兒寡母,也沒張開這個嘴。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折了親弟弟。這口氣他怎麼能咽得下去呢?算在鄭嘯天頭上吧,但也捉不著個人影。前幾天與陳衛國喝了一頓酒,他這才恍然大悟,鄭嘯天惹不起,你蔣雲峰是個小赤佬,還不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啊。葉志誠想:黃清德死後,你蔣雲峰說上位就上位,很明顯這個事兒十有八九就是你乾的。所以,他思來想去,就讓人把蔣雲峰給抓來了。他沒有讓市局辦,是考慮到了宋遠東也是鄭嘯天的人,怕他從中作梗。他認為,這麼做有三個好處:一是可以向陳衛國示好,為自己退休前混個京官兒打打基礎;二是可以敲山震虎,就算不能讓蔣雲峰給自己弟弟償命,怎麼也要讓他掉層皮;三是想敲打一下鄭嘯天,別不拿他這個廳長不當回事兒,像炸別墅這件事兒,自己都主動給擺平了,而鄭嘯天一點表示都沒有,他有些氣不過。
蔣雲峰迴國後殺人上位,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得罪了葉志誠這個大官。他到了小黑屋就是被一頓刑訊逼供,非要讓他坦白那天晚上在幹什麼,有沒有不在場的證據。蔣雲峰知道只要一張嘴,就會露出破綻,也只能閉口不言,等有人來解救自己。這時,他回想到幾個月前,他作為律師許毅與崔海生見面的場景,而崔海生知道自己暴露後,也只能選擇自殺。而自己,還這麼年輕,剛剛起步的大好人生,難道就這樣戛然而止嗎?他捨不得自己剛剛擁有的一切,捨不得剛剛迎娶的心上人。而那個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鄭嘯天,會來搭救自己嗎?會不會也被人滅了口啊?他自己陷入了無助和恐慌。警察對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也是沒辦法。也怕打出個三長兩短,自己也跟著受牽連,所以也就先給送到了看守所。
最著急的人,當然是張冰。蔣雲峰被帶走後,大家都不歡而散。楊立娟本來想多陪張冰一會兒,但張冰看到周青形如枯木、搖搖晃晃地走出包間,就讓她趕緊送周青回家,自己先找人想辦法解決。楊立娟知道這肯定是葉志誠的傑作,想著明天再找找葉志誠,眼前只能先顧周青啦。楊立娟扶著周青下樓,開車送周青回家。
張冰送走了眾人,本來想趕緊給李凱旋打電話幫忙,但抬頭卻看到父親張勇軍正坐在自己對面低頭抽著煙。張冰說:“爸,不好意思啊,我又讓你擔心啦!”
張勇軍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雲峰不會真的殺人了吧!”
張冰說:“怎麼會呢,這樹大招風,雲峰肯定是得罪什麼人啦,警察會調查清楚的。”
張勇軍說:“我與政法委書記、公安廳廳長葉志誠倒是認識,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看看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張冰心想,這說不準就是葉志誠的意思,給他打電話豈不是自取其辱。她走到張勇軍身後,把手放在爸爸寬厚的肩膀上,說:“爸,不用了,警察說了,不就是協助調查嗎,我們等等再說吧,越找人,好像越有什麼事兒似的。”
張勇軍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觀察觀察再說吧。你晚上回家住吧,一個人在新房裡別胡思亂想。”
張冰撒了個謊,說:“爸,你放心吧,過會兒,我找周青去。”
父女二人邊說邊出了飯店,各自開車而去。
張冰上車後,把車開出去不遠,就把車停在路邊,撥通了李凱旋的電話,說:“廳長,我遇到事兒了,能不能幫幫我?”
李凱旋說:“你是為蔣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