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的日子一日接著一日過去,轉眼,已經到了能夠作為士兵隨行出征的時候了。
戟頌和白曳被分在了不同的軍隊,戟頌作為援兵,在原地待命,她作為守城計程車兵,每次都會站在城牆上看著遠方,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而白曳所在的軍隊不負眾望,接連破敵,每當他跟隨著將軍回來的時候,是戟頌最高興的時候。
她高興不是因為戰爭勝了,而是因為他還活著。
連年的戰事似乎沒有告終的時候,一年接著一年,數年的戰火燒得周遭全部都是焦黑一片。
又一戰報告捷。
戟頌萬分激動地隨著其他士兵在城門等候迎接,但是等來的,卻不再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為首的將軍金曄帶回了一部分士兵的屍體,戟頌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在那幾具屍體之中尋找著,希望他不會出現在這些橫著躺在地面上的屍體之中,她寧願白曳是在什麼地方被軍隊落下了。
但是天不遂人願,戟頌在那些屍體之中找到了自己萬般思念和牽掛的那個人,那個曾經給予她溫暖和安心的人。
此刻就躺在這裡,不會說話,也不會動。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夜幕降臨,周圍的人都走了,只剩一片寂寥。
她將白曳的屍體帶了回去,在給他擦拭身體的時候,她發現了他身上的傷口,不是敵軍所用的虎牙刺刀,而是雙齒兵刃。全城上下,不,全國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雙齒兵刃的主人是誰。
正是常勝將軍金曄。
金曄與戟頌和白曳乃是從一個軍營中訓練出來的,但是因為金曄個人武藝超群,有膽有謀,又貴為將門子弟,所以一出軍營便成了帶兵打仗的少將軍。
正當戟頌注視著白曳身上傷口的時候,忽然有人破門而入,戟頌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打昏在了地上。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戟頌看到了在不遠處站著的金曄,怨恨和憤怒在一瞬間衝上心頭,戟頌想當場便將他碎屍萬段,奈何手腳被縛,根本動彈不得。
她不明白作為將軍為什麼要殺死自己麾下計程車兵,她睜著不解的雙眼看著金曄喊道,聲音近乎嘶吼:“為什麼!”
“他出生自純陽世家。”金曄在椅子上氣定神閒地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戟頌,如同看著一隻螞蟻一般,“純陽世家後人的心血,是煉劍的絕佳之物。”
“你殺他……就是為了煉劍?”戟頌心中抽痛,以至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除了帶有發自內心的怨恨,還攜著一絲顫抖。
“當時戰局緊張,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也是同意了的,這原本就是他進入軍營的宿命。”金曄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很清楚戟頌眼中正在潛滋暗長的東西,但是現在戟頌被他綁著,無論怎樣,戟頌都不能奈他何。
金曄抬手,幾個佩刀士兵走了進來,走到戟頌周遭,手中明晃晃的刀刃刺進了戟頌的身體。
她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從自己身體之中流淌出來的血漸漸浸溼。
戟頌被綁著,毫無反抗之力。在那些刀從她的抽出來之後,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悶哼,慘叫,咒罵……都沒有,她只是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被萬人敬仰卻又心如蛇蠍的男人。
她要好好記住他的樣子,等到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將他和他所愛之人的性命一併奪走。
將他們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尋常人被這樣刺中之後,等到血流過多便會死去,但是這人卻沒有。
她彷彿惡鬼一般狠厲而陰鷙的雙眼一直盯著金曄,金曄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見到這樣被刺中之後流了許多血卻依舊沒有死,還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人,頭一遭心生惡寒之意。
金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