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依舊在戟頌腦中揮之不去。
戟頌毫無睡意地走到窗邊,看著晨光微露的街道之上,有著三三兩兩的人。
她披上外衣,將大刀挎在腰間,穿戴整齊,在晨曦微亮之時拿上行李出了客棧。
戟頌來到後山腳下,穿過一片密林,來到了一條溪澗之前。
只見狼群聚集在溪澗中間,像是在撕扯著什麼。其中一匹狼察覺到戟頌的靠近,扭頭呲開了利齒,虎視眈眈地看著戟頌,一雙黃褐色的利目透露出些許敵意。
只要戟頌再向前踏一步,這狼絕對會衝上來將戟頌撕成碎片。
戟頌見此情形,徐徐將身後揹著的大刀抽出。
迎面的清風浸透了晨霧的氣息,刀刃反射著晨曦的微光,透過薄薄的霧氣落到狼黃褐色的眼睛之中。
這柄大刀用的是上好的青焱鋼,是世間最重的一種鋼,但是用這種鋼打造的刀刃也是最為鋒利的,世間只有三把,傳說此刀能將一團亂絮一刀斬成齊整的兩半,是天下刀客趨之若鶩但卻為之興嘆的刀——簡而言之的道理,這刀雖然鋒利,卻不是誰都能揮舞得動的。
虎視眈眈的狼張著血盆大口撲了上來,直衝戟頌的臉而去。
戟頌手中大刀回手,猛地一斬!
濺起的水花足有一人高。溪水飛濺,夾雜著溫涼的狼血,濺到她沉靜的面容之上。
,!
戟頌持刀靜立,看著河中。正在互相爭食的狼群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竄上了對岸,泛著幽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戟頌,喉嚨裡發出陣陣低鳴。戟頌拾起地上還在抽動的狼骸,朝狼群扔了過去。狼群后退了幾步。
山上密林叢生,晨露未退,零散的碎石在山麓錯落,冰冷的溪水沖刷著血肉模糊的殘體。
戟頌一腳踏入溪澗,鐵靴驚動了原本平穩的溪流。狼群四散逃進了身後的密林。戟頌凝視著河中的屍體,在水中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之上,有著一些不屬於獠牙留下的痕跡。
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屍體也沒什麼稀奇的,但是爛成這樣,屬實也不多見。
戟頌低頭看了片刻,回身打算上岸。
忽然,身後傳來些許微弱的呻吟,被夾雜在溪流沖刷的聲音之中,戟頌聽得不太真切,於是向身後看去。而當她看到身體已經大半被撕爛的女人,居然還睜著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她心中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女人。
躺在溪澗之中的那具屍體,還活著。
她僅剩的一隻眼睛滿懷希望地看著戟頌,半張爛掉的臉浸泡在冰冷的溪澗之中,不光是軀幹上血肉模糊,就連四肢也被撕扯得只剩下邊緣差互的斷肢。由於溪澗的水流不甚急湍,還依稀可見散落在河中的碎肉和碎骨。
“殺了我……”女子只剩下了一半的嘴唇和唇舌,說話含糊不清。
戟頌看著她,眼中略有不忍,但她知道她已經活不成了,而她也非神非仙,回天乏術。女子盛滿希冀的眼中映入戟頌的身影,斷肢顫抖著,艱難地抬了起來,伸向戟頌,但是她並沒有等到對方伸來的手。
戟頌提刀,利落地斬下了女子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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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穿梭在街上的人群之中。
過幾天就是花節,街上張燈結綵,連攤販都比平時要多上許多。
戟頌買了兩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風揚河畔的柳樹正是青蔥的時候,晨光熹微,農家小兒在河邊戲水。戟頌走上共濟橋,橋上有個說書的在講關於這條河的歷史。戟頌坐在其中的一個橋墩上遠眺,不知在想些什麼。
戟頌對歷史不感興趣,說來倒去也就那麼幾句,絮絮叨叨,更何況真假難辨,就更沒什麼聽的必要了。
這風揚河是長盡河的一個小分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