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眼中出現了一團黑暗,並且那團黑暗並不遠。
就像當時綠洲裡的樹精出現那樣,只不過此時的這團黑暗,並沒有之前那個樹精那麼深重。
戟頌並非神術巫道之人,不知道這種東西的深淺意味著什麼,她只能猜測——或許與之前那個樹精相比,這次所處於那團黑暗的傢伙,並沒有樹精那麼強。
正在施法的承肅手上一顫,忽然感到身上一陣惡寒。
承肅徐徐睜開眼睛,發現他面前的不死之身唇角開始流血,身上也出現了幾道刀砍似的紅痕。
“啊……”被鐵鏈束縛的不死之身痛苦地呻吟著。
毒後將遠鏡徐徐放下,對承肅說道:“有士兵死了。”
“什麼?”大巫師有些驚異地看向毒後。
天地曖曃,自幽谷吹來的大風捲起了浩瀚的塵埃。
戟頌到了那團黑色的東西跟前。
那些號稱不死之身計程車兵在她身上造成的傷口,並不是完全不可癒合的。戟頌背部先前被砍傷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看不出有任何傷疤的痕跡。
戟頌心中猜測,這應該可以說明,這些執著於殺戮的人子士兵,可能並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一個不死士兵從身後撲了過來,戟頌朝身後揮了一刀!鮮血濺在了戟頌身上的鎧甲之上。那士兵應聲倒地,戟頌朝地上啐了一口,擦去嘴角的血漬。
“你是誰?”
,!
那團黑色的東西說話了,聲音帶有幾分驚懼,是從遠處傳來的。
這是深入敵軍,頭一次聽到有人說話。
戟頌不由得眉毛一挑,慢慢地接近那團黑色的東西。
那團黑色的東西砍了戟頌一刀,砍碎了戟頌身上的盔甲。
看來那些妖子壓根沒打算戟頌能夠活著回去,所以給她配備的盔甲都是如此脆弱。
不過她向來不需要盔甲,她的血肉就是最硬的盔甲。
戟頌提刀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拼殺。
所有傀儡一斬即死。
“你是不死之身?”在戟頌面前徐徐後退計程車兵萬分驚惶地看著戟頌,“你是人子?”
他是不死大軍中唯一一個擁有意識計程車兵,也是身上攜帶著信子計程車兵。
信子對於不死大軍來說至關重要,整支不死大軍其實就是處於一個偌大的術式之中,而此術式,必須由軍隊的一個士兵體內攜帶著操控不死士兵的信子,才能夠執行。
透過不死之身和信子之間的聯絡,才能夠讓掉落到地上的殘肢不斷生出新計程車兵。
而這些只懂得殺戮計程車兵傀儡都是透過術式復活的死人,並不能算是真正的不死之身,如果要算,只能算是不死之身身上可以無限生長的血肉。
因此在妖子們砍殺這些不死士兵的時候,不死士兵還能夠從斷肢之中衍生出新的軀體。
而被戟頌砍過的不死之身,則不能夠衍生出軀體。
並且,這些不死士兵既然不能算作不死之身,便理所應當地不能對戟頌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你既是人子,為什麼要為妖軍賣命!”士兵說道,“你也知道一旦跨河之戰西岸勝利,東岸的人們會怎樣!”
“我不是人子。”戟頌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鮮血已經在她的臉上凝固,頭髮溼答答地貼在側臉和身上。
戟頌說完之後舉起大刀,士兵連連後退。
他也看到了戟頌一路拼殺過來所顯示出的戰力,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了的。
他徒勞地舉起刀刃,握著刀刃的手不住地顫抖著,他看到了戟頌殺人時那副兇狠而毫不留情的模樣,即便現在戟頌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被嚇得渾身酥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