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稍微強一些,可一旦他們的心臟被刺穿的話,就徹底死了,沒有任何挽救的機會。這就意味著,現如今失去軀體的巴鍥,在心臟被刺穿之後,就再也長不回來了。
巴鍥不懼怕流血傷亡,但是對於永遠死去還是有些恐懼的。
巴鍥說話時,他的喉結髮出了些許顫動。這種顫動順著刀刃傳達到了戟頌手中。她感覺到刀身觸到的部位,隨著巴鍥說話的聲音在顫動。她大致確定了,此時刀刃觸及的部位就是脖子。
“白將軍!你冷靜些!巴鍥已經知錯了,您就放過他吧!”
“對啊對啊……”
隨行巴鍥的幾個將領求情道。戟頌目不能視,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靠近,恐怕都會被下意識地當成靠近她的敵人,從而開始攻擊。因此,他們不敢靠近處於盛怒之下的戟頌,只能站在遠處喊話。
戟頌唇角多了一絲微妙的冷笑,神情並無多少變化,問巴鍥道:“若今日是我在你腳下,你會不會放過我呢。”
“會。”巴鍥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或許是說了一些侮辱你的話,但是……”
戟頌沒有聽完巴鍥口中的話,手起刀落,將巴鍥的腦袋十分利落地砍了下來。
在遠處觀戰而不敢靠近的將領們紛紛停下了口中求情的話,在營地駐足的剎淵不知不覺走到了葉城諶的面前,怔怔地看著遠處正在發生的場景。看到戟頌在敵軍之中廝殺的樣子,剎淵料到了戟頌的戰力很強,但沒有想到是可以完全將巴鍥吊打的程度,並且是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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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淵很難想象,這個人子若是恢復光明的話,戰力會有多麼驚人。
剎淵一向對身為人子的戟頌存在偏見,而今目睹了戟頌在眼盲之下將巴鍥吊打的場面,一來是解了多日內淤積在心頭對巴鍥的怒火,二來是對這個眼盲的人子發自內心的敬佩。
巴鍥的手還在掙扎,抓住了戟頌的腳踝。戟頌踢開他那隻手,揮舞大刀將其砍了下來。豈料巴鍥的另一隻手又抓了上來,戟頌握著大刀,將巴鍥的另一隻手也砍了下來。戟頌俯身,抓住巴鍥背部的衣裳,將巴鍥拎了起來。戟頌提著巴鍥的軀幹,路過與巴鍥隨行的幾個將領旁邊時,將巴鍥的軀幹丟給了他們。
站在剎淵身後的葉城諶看著戟頌,眼中逐漸幽深。
自此之後,戟頌是個女人的事實,逐漸在妖軍的將領之間淡下去了。
幾日後,重新長回軀體的巴鍥走在軍營裡,每走過一處,身後便會多幾道上下打量著他的目光。
白曳之強悍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但連軍中實力可與剎淵比肩的巴鍥也敗倒在白曳的手下,著實令人驚訝。時常在巴鍥身邊隨行的將領自那之後也悄然從巴鍥身後消失,已經不再隨行巴鍥。
對巴鍥而言,被戟頌吊打的事實令他臉上無光。
他雖然不服,但卻不得不承認被她踩在腳下的那一刻,他滿腦子的思緒瞬間都被對死亡的恐懼所佔據了。巴鍥曾經說過,戟頌是因為擁有不死之身才可以那麼勇猛,但是現在他卻不再這樣想了。
死亡的恐懼並不會因為它不會到來,而從人的心頭永遠消失,正如心臟沒有被刺中而只剩軀幹和頭顱的巴鍥,即便不會死,即便還會再長出新的肢體,而在長出新的肢體之前、在瀕死時所感受到的痛苦,也是真實存在的。更何況在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之下,不是僅僅擁有不死之身,就可以做到獨自面對那麼多的敵軍。
營地邊的一方平地上,細密的沙土在腳下發出輕微的聲響。戟頌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握一塊抹布擦著大刀。這柄大刀是葉城諶給的,是在她打贏第一戰之後命人特意給她打出的一把大刀。
雖然也很鋒利,但還遠不及她從止殺那裡得到的那把。
只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