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長河族的大祭司通曉世事,世人在想什麼,他一看便知,她不知道她身邊的這個傢伙能不能聽到他們內心的祈願,反正無論聽得到還是聽不到,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窗外吹進來一陣涼風。
戟頌使了把好心,將祭司那邊的窗戶關上,然後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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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神宮之內,周圍清寂如常。
一片混沌之中,他又看到了那個人。
那人面貌模糊,身著不同的裝束,在不同的場景之下,他卻能清楚的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如同瀕死時所見的走馬燈一般的夢境中,那個人在做著一件相同的事情,一件他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情,一件讓他畢生執著的事情。
在夢的盡頭,那人穿著祭袍站在一座青鼎之前,鼎中綻放出光芒。
祭司向光芒內部望去,倏爾醒來。
心中情緒洶湧……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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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崟國都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子將領歸來之後,受到了古崟國都內住民的崇敬,但是人子將領卻慌如做賊一般,只趁著街上無人的時候才敢出門。
但是紙包不住火,風聲總是不脛而走的,人子將領白曳在東安客館住宿的訊息一經傳開,很多妖子慕名而來,就是為了見白曳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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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東安客館館主十分高興,逢人就說自己客館裡宿著人子將領。
因此給戟晟的待遇是最好的,吃的也是最好的。
這已經是戟晟原先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了,他不敢奢求更高的待遇,只要維持住這樣的生活就夠了。
但是一個男子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的寧靜。
眼見那男子風度翩翩,相貌俊朗,風流蘊籍,衣著華美,手握一把孔翎扇,悠悠然地走進了東安客館。東安客館館主立馬迎了上來,滿臉堆笑著說道:“閣下是來吃餐還是借宿的?”
“都不是。”閔佩豳唇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我是來帶人走的。”
國相本人親自來請,自然是沒有請不走的人。
客館館主笑著應承著,隨後不情不願地走上了樓,與戟晟說明情況之後,在不能斷定是吉是兇的前提下,戟晟決定先自己前去一看究竟,特意囑咐自己的妻子,如果三天他還沒有出來的話,她就趕緊帶著孩子跑路。
妻子含著淚答應了。
戟晟走下樓,繃著一張臉到閔佩豳面前,本來還想問些什麼的,但是看到對方之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因為戟晟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不令自己抖得太明顯的功夫上了。
閔佩豳看著戟晟,神情逐漸變得柔和,伸出手來握住戟晟的手腕,將他帶出了客館。
“你的眼睛是何時治好的?”閔佩豳柔聲問道。
“記不得了。”戟晟含糊其辭地回答道。
他心中有些疑惑,上次見戟頌的時候,他並未發現戟頌的眼睛有什麼異常。
馬車駛進氣派的宮城之內,戟晟被閔佩豳直接帶進了葉城諶的書房,閔佩豳對戟晟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之後,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戟晟也坐下。
戟晟心神不定地坐著。
閔佩豳發現了戟晟的不安。
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白曳如此不安,但也能隱約猜到一些,白曳的不辭而別,客館借宿而不願回到宮城,在陛下面前如此焦慮……種種跡象都表明,那日宴會當晚,陛下帶著白曳去後院之後,肯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或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閔佩豳如此想著,淺淺地皺了下眉頭。
戟晟看向書房裡廳,桌案前,一金質玉相的男子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