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著眼睛,雙眼的疼痛彷彿被生生挖出來一般。
戟頌在雨裡慢慢地摸索著向前走去。
踏過泥濘的道路,穿過一道院門,走過過道,戟頌的刀忽地觸到了一個硬硬的物事,發出硬琅的響聲。戟頌用手摸了摸,似乎是節臺階,戟頌抬腳踏上那節臺階麼,繼而踏上了一條長廊。
刀尖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游走試探,沒有碰到別的東西。
戟頌一點一點地向前走著。
眼中的光點漸漸擴大,戟頌摸到了一扇門,但是上了鎖,無法輕易開啟。
戟頌試著向後退了一步,用刀一下子劈開了大門,繼續拿刀探路,向房內走去。隨著逐漸深入,戟頌眼中的光亮漸漸擴大。
她下意識地朝前面伸出手去,觸到了涼涼的衣料。
耀目的光芒在短暫的眩目之後漸漸消散,戟頌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放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之上。
她手上的鮮血將他身上銀白色的祭袍染紅了些許。
戟頌拿開手,上面的血跡漸漸變成黑色,然後騰昇成一股黑色的霧氣消散於空中。
這是金簟衣,是生長在聖湖湖畔的草所產出的絲絮織就而成,不會輕易染上塵垢,且對肉體能有一定的保護作用。金簟衣是咒法術士之人才可駕馭的寶物,是活物,以靈氣為食,並且會被宿主的陰正陽邪染就不同的顏色。平日裡向善的時候都銀白,詛咒他人或他人的血沾到白袍之上,沾到血的那片地方就會變成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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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頌臉上滿是鮮血和泥漬,頭髮凌亂地披在身後,身上甲片顧及不到的地方被劃出一個一個的破洞,於在場的幾個人中顯得格外狼狽。
她摸到的這個人,正是祭司。
視野清晰之後,戟頌打了祭司一拳!
出拳還留著一點餘力,因為她不能把他打死。
“祭司!”一旁的勒金驚慌地叫了出來。
嵐見到祭司被打,頓時怒火叢生,緊緊地盯著戟頌,只是身上被縛,沒有辦法站起身來。
祭司臉上受了一拳,白皙的臉上漸漸顯現出了一個紅印。
對戟頌的攻擊不甚在意,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戟頌感覺自己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滿心怒火撒不出去,正欲再打一拳,緊隨其後進來的許鋮帶著一干神狩衝到了房中,一些神狩將勒金和嵐的束縛解開。
許鋮則帶著另一部分神狩到了祭司身旁,戟頌幾欲打出的拳頭緩緩放下。
正在此時,嵐衝到戟頌和祭司之間。
“你這莽夫!不可對大祭司無禮!”嵐怒斥道。
戟頌看著一臉警戒的嵐,沉聲冷笑一聲,言辭銳利:“什麼祭司,不過是個奴隸罷了。”
戟頌不知道這祭司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不動用自己的法力,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若是他想離開這個地方,至少在這東岸之內,無人能夠阻擋。
勒金在一旁看著。
他不能說。
祭司現在是法力盡失的狀態。
戟頌現在不知道這一點,都可以毫無顧忌地揍他。
他不敢想象,要是戟頌知道祭司現在是法力盡失的狀態,她會對祭司做出什麼殘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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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生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房子裡。
準確地來說不是房間,四周是密不透風的牆,地上也是光禿禿的青石地面,更像是一個密室。
河生努力地回想著自己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但是腦中空無一物,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坐起身,看到手心裡的泥土,記憶一下子湧入腦中。
這裡應該是那棵巨樹之下的地洞……河生四處看了看,沒有可以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