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煩更甚,掃興地將染血的寶劍“唰”地一聲收回鞘中,徑直抬步上樓,彷彿腳下踩著的不是鮮血與生命,而是無關緊要的塵埃。
女人本就口不能言,是個啞巴,此刻遭受如此重創,更是連那僅有的簡單發聲也變得氣若游絲。
她的丈夫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連滾帶爬地撲到妻子身旁,緊緊抱住她那漸漸失去溫度的上半身,淚水決堤,悲痛欲絕的哭聲在這死寂的空氣中迴盪著:“為什麼!為什麼啊……”
“唉,孩子都那麼大了,這一家子,太可惜了。”隊伍前面,有人幽幽嘆息,聲音裡滿是不忍與惋惜。
“作孽啊,那男人這般狠毒,他自己也逃不過報應的,肯定活不了了吧。”
“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這世道……”
眾人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交織著無奈、憤怒與悲哀,在這冰冷的空氣中久久不散,似是對這殘忍一幕的無聲控訴,又像是對這悲慘命運的沉重嘆息。
祭司兩手拿著盤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那邊的慘劇,無動於衷。
與其相比。
他更關心排在自己前面的還有幾個人。
“快些吃,吃完我們就回去。”秦旭堯唯恐下一秒遭殃的就是宋瑾。
宋瑾眼神發直地看著那個倒地的女人,對秦旭堯的話置若罔聞。
於那女人身體被殘忍劃開之處,宋瑾的目光驚恐地觸及到了其腹中已然基本成型的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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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胎兒瞬間失去了母體皮肉的護佑,順勢滑落而出,竟如同一團被隨意切開、毫無生機的肉塊般,“啪嗒” 一聲掉落在地,殷紅的血水在其周圍緩緩暈染開來。
觸目驚心的場景讓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
秦旭堯見狀,匆忙伸手將宋瑾的臉扳轉回來,緊緊擁入懷中:“別怕,都過去了,沒事了,我們吃完就回去,好嗎?”
宋瑾木訥地拿起筷子,手有些發抖。
“拿回去吃吧。”戟頌看著宋瑾的樣子說道。
宋瑾驚恐的雙目看向戟頌。
“對!我們拿回去吃!”秦旭堯反應過來,急忙開始收拾桌上的飯菜,正好祭司拿著端著新出鍋的飯菜回來了,戟頌讓秦旭堯將那些剛拿回來的一併帶回去。
秦旭堯紅著眼眶將所有的飯菜收拾起來,扶著宋瑾快步上了樓。
戟頌目光沉靜地目送著他們二人,隨後看了看那邊人群中耀武揚威的殺人兇手,同對面的祭司說道:“我可以殺了他嗎?”
“不能。”祭司平靜地回答道。
倒下的屍體無人去管,所有人上樓的時候都繞開了那對夫婦,戟頌和祭司吃完飯之後來到樓梯前,那個男人依舊抱著自己的妻子,神情恍惚。
祭司像其他人一樣繞開那對夫婦,從旁邊走了上去,開啟房門卻不見戟頌上來,於是向下望去。
戟頌久久站在階梯之前,看著那對夫婦,察覺到祭司的目光之後,沉默著上了樓。
“為什麼那個男人殺了人就沒事?”
放置在床頭昏暗的燈光照亮了床榻,跳動的燭焰時明時暗。
戟頌盤著腿坐在床邊說道。
祭司躺在床上,朦朧的燈光映襯著他俊逸的面容:“因為他是死魂,本就是屬於這裡的。”
戟頌沉默良久,道:“這裡的人都是死人麼?”
“嗯。”祭司應道。
“那他們,還記得生前事麼?”
“大多是不記得的,不過也有能記得住的。”
戟頌不再言語。
當年的戰役她也有參與。
他們其中應該……有一些是死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