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腳邊坐著的人砰地倒在地上,睜著兩隻眼睛,已經沒了鼻息。
河生虛弱地坐起來,艱難地挪過去去檢視他的情況,手指放到他鼻前的一瞬間,她的手顫動了一下。
河生很清楚一旦這些人知道有了死屍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但是這屍體的事情也是瞞不了幾天的,放置不管的話,過幾天就會腐爛,緊接著散發出惡臭。
河生不知道如何才能避免發生互相殘食的結果發生,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還是不要聲張比較好。
河生看了看那些閉著眼睛躺在地上的人,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這幾日藉助一些虛假的期望,河生令他們沒有相互殘食,好不容易堅持到了現在,但等到他們發現了之後,勢必會有人拋卻最後的人性,到時該如何是好……
河生躺在地上蜷縮起來,因為長時間不吃東西只喝水,現在頭腦發昏,胃裡泛酸,她瘦了很多,身上各處都骨骼分明,面容憔悴,膚色暗沉,儼然是一副要餓死的樣子。
河生忍受著身上的痛苦,帶著些許疑慮陷入昏迷當中。
地鬼站在上方的洞口旁,朝著下方看去,周圍的黑暗之中扭動出幾條如蛇一般爬行過來的藤蔓,自他的腳邊爬過,伸進墓室之內,藤蔓垂進墓室之內,纏住了河生的身體。河生因為昏迷,對身上纏縛之物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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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略有收緊,將河生帶離了墓室。
毫無知覺的河生被放到了床上,地鬼隨後走了過去,脫去河生身上的衣物,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體。
地鬼坐到床邊,伸手撫摸河生極為瘦削的身體,眼中滿是快要溢位的心疼,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她本不用這樣的,就算是身為人子,對於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她也沒有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
一個女人走進主墓室,將手裡握著的最後一根指節放入口中咀嚼,她面色紅潤,已與剛被河生放出之時的模樣大不相同,是個美人。
她能活下來,全仗著她的未婚夫為他和另一個男人拼殺,可惜將那個男人殺了之後,他也沒能活下來。她陷入了痛失所愛的情緒當中,但隨即看著兩具健碩的屍體,她也看到了希望。
這幾日她能恢復過來,多虧了他們。
她這幾日都沒遇到什麼阻礙,在這縱橫交錯的地宮之中來回行走摸索,但始終沒有找到出口。
不過據她所知,這裡就是地鬼的老巢。
她側身從主墓室內的側門的門縫之內擠了進去,手裡拿著一把匕首——這是除了那具屍體,她從未婚夫那裡得到的最後一件東西了。在眼前的一片昏暗之中,她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但隨即聽到了幾聲女人的聲音。
“不……不要……唔……”
聲音是從不遠處傳來的。
她小心翼翼地向內走去,看到了一張床,有兩個人在床上。
她看清楚之後急忙躲了起來,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邊的男人正在啃食身下的女人,應該是掌管這裡的妖子。正當她打算逃出此地時,聽到了一陣柔弱的喘息聲。
這不是被啃食的人應該發出的聲音……
她小心地向內望去。
床上的男人支起上身,身下女人的臉露了出來。
河生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憔悴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
她的手垂在床側,原本瘦削的手臂和稜節見明的手指逐漸變得圓潤起來。
她漸漸有了爬起來的力氣,於是打算起身逃離,但還沒爬出幾步便被身後的地鬼一把拽住,抱進懷中。
“你還要去?”
“你說的時日還沒到……我唔……”
地鬼沒等她說完便吻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