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你手冊上說的是,看到包租婆出來後要把老公叫出來看熱鬧,你剛剛叫了嗎?”
“……”
男主第一次正面出場是在豬籠城寨,一段長達兩分半的獨角戲,也就是杜嘉年試鏡的那場。
經過一天的適應,杜嘉年演得比試鏡時更好,無論是動作還是說話語氣裡那股混不吝的勁兒,都比試鏡時更渾然天成。
“卡,再來一條。”
嬴佳冷酷無情地喊道。
杜嘉年忙站回去,暗暗調整了狀態,又演出一條。
“卡,再來一條。”
一場男主出場的戲份,嬴佳喊了幾十次卡,直從上午拍到太陽西斜,還沒拍完。
別說杜嘉年了,群眾演員們都累了。
嬴佳卻仍不放過杜嘉年。
周全看不下去,想上前給杜嘉年講戲,被嬴佳攔了。
嬴佳很有耐心,“這一場我跟你慢慢磨。”
第一天拍不好,第二天繼續拍。
第二天又是如此,杜嘉年被嬴佳卡了無數次,從早到晚,拍攝進度仍停在這一場戲。
杜嘉年起初的從容蕩然無存,整個人精神緊繃著,生怕自己又出錯。
可越是緊繃,嬴佳就越會喊“卡”。
第三天、第四天……
整個劇組一百個多人為杜嘉年一個人白忙活的壓力幾乎要把杜嘉年壓垮,他一天換了無數種演法,可每一種都達不到嬴佳的要求。
這天中午放飯的時候,杜嘉年甚至聽到劇組的人在討論找龍套演員演主角就是敗筆,簡直是浪費大家時間。
杜嘉年頭一次有些慌了,他怕嬴佳聽了這些話,會把他換掉。
可要讓他達到嬴佳的要求,他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第四天下午,杜嘉年渾渾噩噩地演完一場,身體自覺地回到起始走位點,準備重新開始拍下一條。
卻破天荒聽見嬴佳天籟般的聲音“過。”
杜嘉年精神一振,躥到嬴佳身邊,急切地向監視器看去,想知道演成什麼樣才能得到嬴佳一句“過”。
可監視器裡的他演得分明和第一天沒什麼兩樣。
杜嘉年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區別在於眼裡的疲憊。”嬴佳指著監視器裡他的眼睛,“小人物不是主動選擇做小人物的,他色厲內荏,敲詐勒索的背後,是想要過得好一點的掙扎,是掙扎無用的辛酸。”
杜嘉年眼神發怔,似是想到了什麼。
“你試鏡那天做得很好,可也許是成為電影主角,對光明未來的幻想讓你忘記了過去的日子,你最開始那幾天,演得過於意氣風發了。”嬴佳拍拍杜嘉年的肩膀,“記住這幾天的惶恐,主角活在那個世界的每一天,都在與這樣的惶恐抗爭。”
說完,嬴佳讓全劇組繼續拍攝包租婆和包租公的戲份,任由杜嘉年蹲在片場的角落裡,盯著所有忙碌的工作人員想了很久很久。
自那天以後,杜嘉年的戲越拍越順了。
男主問題解決,使劇組的拍攝程序加快了許多。
這天下午六點,嬴佳安排的戲份就全部拍攝完畢,她索性就給整個劇組放了個短假,明天再開工。
回到酒店的嬴佳則是拿出電腦,檢視起過去一星期《甄嬛傳》拍出來的現場戲份粗剪版。
這一看,嬴佳差點沒暈過去。
雖說《甄嬛傳》室內鏡頭不需要多高的拍攝水平,但也不是簡單就能拍好的。
什麼時候該特寫,什麼時候該怎樣運鏡,都有講究。
儘管嬴佳走之前已經將接下來所有要拍攝的分鏡和注意要點都與執行導演溝透過,第二導演只要看監視器就行。
但顯然,第二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