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佳就這麼在晃晃悠悠的半截船頭上和每個特技演員溝通了一遍,這才回到地面上。
坐回監視器後面,嬴佳繼續指揮:“燈光就位,攝影機就位,好,2號起重機慢慢放船頭,慢點,安全第一。”
2號起重機放鬆,半截船頭垂下,接觸水面,上面所有特技演員全部抓緊了欄杆。
“二場準備,action。”
船頭上懸吊的特技演員頓時扭動起來,手舞足蹈抱住身側欄杆,扮演著掙扎存活的乘客。
早有劇情安排的幾人看準時機鬆手,慘叫著墜落。
為了安全考慮,半截船頭的裝飾品全部是橡膠製成,即便撞上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嬴佳檢查了一遍鏡頭,“好,沒問題,換衣服,上群眾演員。”
起重機又慢慢把船頭拉回水平,群眾演員排隊登上船,被道具組用安全綁帶牢牢系在欄杆上。
長時間的準備後,這一場戲又是迅速結束。
凌晨3點,演員全部撤退,只留劇組人員圍滿了第三個船塢,開始拍爆破戲份。
簡稱,把模型船炸沉。
到這就進入了阿爾瓦的舒適區,他終於有參與感了,畢竟好萊塢大片經常這麼幹。
他甚至自告奮勇參與了按爆破按鈕的工作。
電弧和火花交織,在模型船的中端炸開,模型船斷成兩截,三根菸囪左右搖晃,底部撕開深深的口子。
前半截的船狠狠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濺,把岸上來不及躲的人全淋成了落湯雞。
周全一個側身,水花擦著他的身體濺了阿爾瓦滿臉。
他手忙腳亂掏出紙遞給阿爾瓦,“抱歉抱歉,我以為你會躲。”
阿爾瓦抹了把臉,“沒事,劇組裡總有很多意外發生。”
只有監視器後面的嬴佳一臉無奈,舉起對講機,“2號、6號鏡頭濺到水了,上吊機,再來一次。”
水花不可控,時不時就會影響鏡頭,遇見了也沒辦法,只能多拍幾次,期待一個鏡頭不沾水的好運氣。
凌晨4點多,天邊隱隱亮光,太陽快出來了。
嬴佳宣佈今天就到這裡,全組回去休息,晚上6點再繼續下一場戲。
90%的沉船戲都是夜戲,這一個月他們都得晝夜顛倒。
周全替下嬴佳,督促著劇組收拾東西,嬴佳則放下導筒,向阿爾瓦走來。
嬴佳和阿爾瓦握手,“阿爾瓦先生,晚上好。”
阿爾瓦調侃,“現在該說早上好了。”
嬴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從業這麼多年,”阿爾瓦主動開口,“還是第一次見嬴導演這樣的拍攝。”
如果之前投資嬴佳的電影是為了借噱頭,在親眼目睹嬴佳的拍攝後,阿爾瓦真心實意地相信這電影能賺錢了。
怎麼說呢。
實景帶給人的震撼,任何特效都比不上。
被炸開的模型船砸起的水花濺了他滿臉的時候,阿爾瓦不是躲不開,而是壓根兒沒回神。
等比例縮小的模型船,也比人要高大的多。
兩、三層樓那麼高的模型船,燈光下的影子平展開來,人彷彿都逃不出去。
炸開的半截船身砸下來,下面的人還能活嗎?
怕是呼救都卡在嗓子裡,無聲地去了。
那原版船呢?
原版船砸進水裡的時候,落水的人的聲音是不是消散在呼嘯的水聲中了。
“一晚上的拍攝,沒有嘗試,沒有舉棋不定,意外狀況和應當呈現的效果,好似都在嬴導演你的掌控之中。”
對於一個年僅27歲的導演,太難得了。
要知道,在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