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吧。”
方平開啟房門，邀請眾人進屋。
眾人連忙打量四周環境，企圖更加了解這個被全網罵懦夫的男人。
屋內很冷清。
客廳裡只有一張老舊的沙發，布面已經褪色，但擦拭得很乾淨。
牆皮有些斑駁，能看出多年來沒有粉刷過。
角落裡擺著一張小書桌，上面整齊地碼放著課本。
雖然已經畢業，但方平依然保持著學習的習慣。
書桌旁的牆上貼著一張作息表，記錄著他每天嚴格的時間安排。
廚房很小，但收拾得井井有條。
灶臺上只有一個電飯煲和一口鍋，顯然方平平時都是簡單應付。
冰箱裡也只有一些基本的食材。
這就是一個獨居男生的全部生活空間。
簡單，卻透著一股堅韌的生活氣息。
“屋內的設施好簡約，普通！”
“很多東西都是十年前的了，用得太久，都沒換過！”
一個老員工心裡感嘆，眼露憐憫。
更多人將目光，看向別處。
那是一張老舊的餐桌上，上面擺放著一張全家福合照，那是方平父母離開前特意拍的。
照片中的方平只有十歲，穿著一件嶄新的紅色毛衣，稚嫩的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
父親一身筆挺的軍裝，目光堅毅。
母親穿著樸素的便裝，眼中滿是慈愛。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全家合影。
照片的玻璃框已經有些發黃，但擦拭得一塵不染，可以看出主人經常細心保養。
照片旁邊，兩枚英雄徽章靜靜躺著。
金屬表面略顯氧化，但“為國捐軀”四個大字依然清晰。
徽章下壓著兩份通知書，那是軍方送來的陣亡通知。
遺照前的香爐裡，一縷青煙嫋嫋升起。
方平每天都會給父母上香，即便再忙也不會間斷。
“這……”
王強看著這一幕，心中一痛。
作為老員工，他最清楚方平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他們中有許多人家中也有這樣的遺照和徽章。
天裂八年來，不知多少人族英雄倒在了戰場上。
一個女員工忍不住抹淚。
她的丈夫就是在第九道防線戰死的，也只留下一枚徽章和一張遺照。
“對不起……”
另一個員工低聲說道。
他曾經在網上罵過方平是懦夫，現在想來卻無比慚愧。
“方平這孩子……”
一個老員工嘆息道，
“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好了，”
王強見狀，連忙活躍氣氛，
“方平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們該走了。”
“嗯，謝謝大家來看我。”
方平禮貌地笑著，送眾人到門口。
但那笑容下，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孤寂。
這讓眾人更加心疼。
回屠宰場的路上，大家都在議論。
“你們說，十歲的方平是怎麼活下來的？”有人問道。
“政府應該有照顧吧？”
王強搖搖頭：“沒有。那時候天裂剛發生，到處都是難民，政府根本顧不過來。方平全靠自己。”
“我記得他剛來屠宰場時，還在上初中。”
一個老員工回憶道，
“每天放學後就來這裡幫忙，幹到半夜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