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水。”
護士目光凝視著洗手間的門,一動不敢動。
直到桑淼蔫兒吧唧地走出來,瞧著沒有發狂的跡象,她才勉強放下心,將手裡的槍悄悄藏到身後,一邊嘖嘖感嘆,一邊給她倒了杯水:“真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被寄生髮狂後還能重新清醒,你可是第一個。”
裝作沒看見她的小動作,桑淼只接過水猛灌幾口,終於覺得舒服了些。
她抬手擦掉嘴角的水珠,習慣性對護士說了聲:“謝謝”。
聽到這話,護士古怪地瞥了她一眼:“309,你竟然也會說謝謝了?”
“……”
桑淼沒有這具身體殘留的意識,更不知道這具身體從前是什麼性格。
未免暴露,她嘴唇微掀,面無表情問:“309是誰?”
護士:“?”
“這裡好像壞了。”
桑淼指了指腦子:“記不清東西,或許是受到你說的發狂狀態的影響。”
護士:“???”
很快,309腦子壞了的訊息就傳了開來。
桑淼被按著做了一系列檢查,連抽了好幾管血,做完檢查後,又被人拎進審訊室問了一通問題。
作為一名超高人氣運動員,桑淼早學過怎麼躲避偷拍的狗仔,怎麼回答記者的提問,再加上她常年處於運動場的聚光燈下,所以獄警的威逼恐嚇對她來說,並不算難以應付。
這一趟下來,她獲取到很多資訊。
比如現在已經是星曆5018年,比如她們所處位置在利特星南邊流放區。
而她,竟然穿到了一個剛成年的星際流放犯身上,還是個失格的廢物alpha!
因為她天生沒有後頸腺體。
“沒有腺體的alpha跟廢物有什麼區別?都不能靠資訊素吸引異性,還不如beta呢,至少beta能生育。”
這是給她做檢查那醫生的原話。
桑淼倒覺得沒有後頸腺體也沒什麼不好,她不太喜歡失控的感覺。
確定桑淼身體機能一切正常,沒有寄生後遺症後,這些獄警並未為難她。
晚上,獄警們穿上防護服,押著她出了審訊室。
關押流放犯的地方設立在一處偏僻建築裡,桑淼眼尖瞥見大門旁邊立了一塊警示牌,上面寫著“隔離所”三個明晃晃的大字。
一聽這名字就知道環境好不到哪兒去,牆壁灰敗破舊,死氣沉沉,空氣裡充斥著一股消散不去的怪味,有點像潮溼發黴的味道。
……也有點像腳臭。
桑淼大氣都不敢出,深怕腳氣中毒。
她住在309號囚房,和編號一致。
到地方後,靜謐環境中突然響起幾聲急促的“嘀嘀”聲,像報準點的電子錶一樣,但聲音更微弱些。
桑淼下意識看過去,眼神和住她隔壁的6444撞了個正著。
封鎖的透明合金門裡,露出白熾燈下一雙渾濁麻木的眼睛。
她還以為原主已經夠營養不良的,但跟6444瘦骨嶙峋的身材一比,她都算半個胖子了。
這人趴在門上,瘦得雙頰凹陷,襯得一雙眼空洞非常,他咧開自己乾燥得泛起死皮的嘴唇,衝桑淼怨毒一笑:“……為什麼你還活著?”
桑淼被他看得心頭不適,皺著眉錯開視線。
推她進門後,獄警連句叮囑也沒有,急匆匆鎖門走了,壓根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一秒。
令人意外的是,囚房不僅是單人間,裡面竟然還有單獨的廁所。
桑淼沒急著四處檢視。
她坐在床沿邊,腦袋低垂,緊抿著唇,臉色慘白。
除了押送她進來的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