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愣愣看著自己，星星一樣的光點盛在他漆黑的眼睛裡，讓桑淼想起了第一次見謝異時那片象徵著自由意志的虛擬星空。
玫瑰紅酒的味道一直交織在滿室alpha的資訊素氣味裡，青澀冷豔，馥郁強勢，和謝異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沸騰已久的情緒將她的心臟一點一點包裹，清晰地向她的大腦傳遞。
“謝異。”
“嗯？”
桑淼喊他的時候語氣很鎮定。
但謝異卻莫名緊張起來，呼吸都凝滯住了。
“和我在一起吧？”
在他錯亂而瘋狂的心跳聲裡，桑淼緩慢地開口。
“幻境裡，我說過的話，一直算數。”
“之前不是故意要你追的，我這個人，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勇敢，我連自己的生活都過得一團糟，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所以很怕給不了你想要的……”
“其實現在也很怕，不過無所謂了，我以後一定竭盡所能，不讓你有離開我的機會。”
資料檢測儀發出持續拉長的“滴——”，像是資料躍過閾值的警報聲。
兩個人靠得很近，所有的東西都抵達沸點。
她的聲音混在警報聲裡，仍然清晰無比。
“謝異，”褪去遲疑和不確定，桑淼金眸裡的溫柔盛得快要溢位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期限是一輩子那種。”
謝異大氣都不敢出，直接屏住了呼吸。
桑淼說她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桑淼還說不會讓他有離開的機會……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謝異夢寐以求的事，他偷偷做過準備，可真的發生時，還是具有足夠爆炸的衝擊力。
謝異腦子直接宕機，跟著嗡的一下炸開了。
半晌沒等到回答，桑淼那點子幾不可察的緊張也不由外露出來。
她耳朵有點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飄過亂糟糟的想法。
難道是她話說得太滿，讓謝異感到害怕了？
或者，謝異追她，也很有可能只是想和她談一場戀愛，並不想在這場戀愛前面冠上一輩子的名頭。
畢竟一輩子太沉重。
冷靜下來後，桑淼反思自己有點太心急了。
易感期剛被撫慰後表白，跟上床時興頭上那句“我愛你”的不靠譜程度比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於是桑淼又補充了句：“我是指，我的一輩子，我的有生之年，你的話……隨意。”
聽到這話，謝異終於回過神來，茫然開口：“我隨意？我憑什麼就要隨意了？”他蹙了蹙眉，直直望著她，“桑淼，你還不明白嗎？ ”
謝異停頓片刻，近乎固執地跟她承諾——
“你的一輩子，就是我的一輩子。”
“你的有生之年，就是我的有生之年。”
“這是對等的時間。”
桑淼半垂的眼睛很慢地抬了下，怔然片刻，她忍不住將人撈到面前，微微偏頭，埋在他頸間笑起來。
謝異被她笑得臉頰染上臊紅的顏色，忍不住將人推開：“你……笑什麼？”
桑淼笑了一會兒，在謝異惱羞成怒之前，抬手按了下他柔軟的頭髮，低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