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異常的身體往上岸走去。
淋漓的水從他身上淅淅瀝瀝地滴落,一陣風吹過,冰冷刺骨。
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顫抖的身體,等到終於爬上岸,牆子一刻也堅持不住,腳下一軟就癱倒在地。
“做人的滋味兒,如何啊?”昭妃笑盈盈地走到牆子身邊,伸出腳想要踢他,但卻觸控不到牆子分毫。
“當然好,不能更好。”
牆子抬手想要摸掉臉上的水,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正死死地攥著,指節僵硬泛白。
他用右手費了一些力氣一指一指地掰開左手,才發現掌心只躺了一根白色的鬚髮。
遠房堂兄
牆子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呼吸,可是這具軀體卻並沒有就此安定下來,反倒是一直有隱隱的疼痛從腹部傳來。
牆子一把扯開前襟,便見自己的胸口處有一個拳頭一般大的窟窿,鮮血模糊,傷口邊緣焦黑,還有靈力流動所殘存的痕跡。
“啊!”昭妃猛地捂住臉,回過身去,“你……你簡直無禮!”
牆子抽了抽臉頰:“你裝什麼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常常去侍衛處偷看人族洗澡。”
昭妃轉身放下手,果然臉上沒有一絲羞澀,反倒滿是壞事敗露之後的氣惱:“誰告訴你的?你這可是汙衊后妃,是誅九族的大罪!”
牆子無所謂地聳聳肩,示意她如果要誅九族可以自便。反正他就一堵牆,怎麼誅九族?把皇城裡的牆全部都推了嗎?
昭妃見他油鹽不進,目光一轉,視線毫不避諱地凝聚到牆子的胸口。她上前兩步,仔細端詳之後,幸災樂禍地說:“小牆子,我看你這具軀體也用得不會太舒心嘍!”
很明顯,這個人族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牆子匯聚靈力於掌心,嘗試著修復補傷口。按理說,凡人的軀體脆弱,但也能勉強運轉靈力,修復傷口並不是難事。但詭異的是,這拳頭一般大小的傷口,在靈力的滋養下卻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不是凡人所造成的傷口。”昭妃說,“一定是妖鬼。”
“不可能。”牆子下意識反駁,“妖鬼族與人族雖然同在下界,但隔著陰陽介面,不能互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妖鬼傷害凡人的事情?”
昭妃立刻反問:“不是妖鬼,那你的意思就是,這個人族是上界的神族殺死的了?”
神族麼。
那個只存在於口口相傳的故事裡的神族?沒有人見過,但卻依然有人堅信他們的存在。
“我不知道,但是一個人族的生死與我有什麼關係?”牆子的嗓音冷漠。他的身體又累又痛又冷,一時爬不起身,便所幸就地躺下,“只要這副軀殼好用便可,我達成所願,就是物盡其用。”
這話堪稱冷漠絕情,昭妃都忍不住眉頭一動,露出不認同的神色來。不過她轉念一想,眼前也不過是一堵小紅牆,要他理解凡人的情感,或許的確是難為他。
牆子朦朦朧朧之間,意識漸漸模糊,不知不覺竟就這麼躺著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牆子是被人一巴掌給扇醒的。
他正一覺黑甜,忽然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迷瞪瞪地便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個頭戴黑色冠帽,身穿暗青色長袍,腰間束著黑色腰帶的面白無鬚的男人。他俯下身,指著兀自還睡的牆子,聲音尖細而刻薄:“你是哪個宮裡的?怎的在此處偷懶?”
牆子蹙眉看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火辣尖銳的疼痛,可見眼前這人是費了大力氣的。
“我們有仇嗎?”牆子躺在地上,抬眼看他。
那人沒想到,這個一看就是個剛入宮的小太監竟然這般沒有眼色,而且還敢問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