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池安!你欺師滅祖,還敢稱我為師兄?”
池安飛身落地,負手走進右廂房內,絲毫不怕法華熒那能活剮了他的目光。
“華熒師兄,咱們師兄弟有百餘年未見了吧?我原以為再見師兄,定然會看到一個鶴髮雞皮的垂垂老者,不成想師兄現在卻正值風華,看來功法也大成了。”
百餘年未見?!
牆子暗暗心驚。這兩個絕非妖鬼,牆子確定他們都是人族。可人族的壽命有限,怎麼可能活到百餘歲,還是這般年輕。
法華熒站起身,抽出自己的佩劍,道:“我活到今日,便是要替師傅清理門戶!你當初欲入歧途,師傅一片慈心,勸導於你。可你狼心狗肺,趁師傅入定時背後暗害,還盜走了他的《萬妖手記》!師傅是被你活生生氣死的!”
池安耐心地聽法華熒說完,臉色都不改,甚至還帶著勝利般的笑意:“玉璧自生輝,何甘作瓦礫?師傅一輩子深山修行,結果得到了什麼?名利、地位、壽數,他一個也沒有得到!泯然於眾,我不甘心!師兄,我們生來不同於尋常人,能見妖鬼,能煉妖丹,生來就是要做人上人的!你不如現在就與我一起,我已經控制了北戎王,你再製住大綏皇帝,我們師兄弟得到整個人界也如探囊取物……”
“閉嘴!”法華熒怒道,“你簡直悖亂瘋迷!”
“悖亂瘋迷?”池安大笑三聲,又陡然神色一肅,“你這般說我,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我靠煉化妖鬼青春永駐,那你呢,師兄?我光風霽月、正義凜然的好師兄?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好法子?”
法華熒憤而不答,一抖長劍便刺了過去。池安閃身躲開,抽出腰間的短鞭應戰。
屋子裡的兩人纏鬥在一起。
牆子聽這師兄弟二人打口水仗吵了半天,自己只聽個迷糊,正覺得沒意思,便見他們終於打起來了,牆子心頭剎時覺得圓滿了。就好比看戲只聽文生咿咿呀呀、吵來吵去,看不到武生出來比劃比劃,便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致命傷痕
法華熒和池安師出同門,法術路數都相差不多,一時分不出高低。
牆子第一次瞧見凡人能夠運轉靈力,鬥得有來有回,心裡納罕,俯下身去穿過瓦片的空隙想要瞧得仔細。
法華熒劈手一劍刺向池安眉心,池安抬起軟鞭架住,兩人僵持不下。
整間廂房裡全是兩人打鬥的痕跡,靈力殘留的餘跡斑斑點點,盈盈閃光。
兩人鬧出這般動靜,詭異的是觀星臺上竟無一人出來探查情況,無論是宮人還是那些孩童。
之前法華熒說什麼“入夜之後,不準出房門”,這些人還真是令行禁止啊,說不定自己師傅被人趁夜打死了,他們都不知道。
正想著,牆子發覺法華熒留下的靈力殘跡十分眼熟,似乎在何處見到過……他一定在哪裡見到過法華熒的靈力痕跡,可是一時想不起來。
牆子兀自思考,又聽見下面開始說起話來。
“華熒師兄,咱們一直這麼打下去,吃虧的是你。”池安架開法華熒的長劍,躍開幾步,說道,“如若我們鬥起法來,將腳下夷為平地都不在話下。此處是皇宮,我聽說早就有人對你引誘皇帝沉迷仙道有諸多不滿了,你也不想再惹麻煩吧?”
法華熒瞪著眼睛,舉劍再劈:“我今日必得殺了你,為師傅報仇!”
這師兄弟彼此之間熟悉得很,池安雖然贏不了,但躲避卻輕車熟路。他躲開幾次法華熒的進攻,知道和這個怒氣上頭的師兄是說不通道理的,要想達成自己的目的,只能智取。
正在這時,屋外再次傳來扣門聲,還伴隨著少年清澈的嗓音:“師傅,您在屋裡休息嗎?”
原來是侍奉法華熒的少年道士,聽師傅法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