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瑣的流程的。
葉秉洲入京,既想要營造兄友弟恭的假象,又不願費心思進皇宮見他,只會讓他自己想辦法出來。
“寫了什麼?”牆子見葉秉燭收斂神色,好奇地問。
“我的……兄長,說一別經年,想要見我一面。”
原是如此。
人族都重視血脈親情,與天生地養的妖、孑然孤苦的鬼自然不同。
但葉秉燭卻想,如果葉秉洲全然漠視他,他自己自然樂得清閒。但既然來了帖子要見面,那出於“兄弟”之情,也不得不去赴這場宴。
葉秉燭換了身素白的錦緞衣袍,腰間用淺青色的束帶繫著,襯得他腰細肩寬,身姿挺拔如竹。一塊成色中等的玉珏垂在他的腰間,隨著行動而微微搖擺。
牆子本來在俯身擺弄葉秉燭書案上的筆硯,聽到身後的動靜而隨之抬頭,手上的動作便忽然頓住。
之前常聽楊絮唸叨什麼“君子如玉”,牆子本來是不屑一顧的。但此刻葉秉燭定定地站在那裡,面容沉靜,雖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的稚氣,但也確實比他腰間那塊玉佩還要耀目三分。
真是奇怪。牆子暗道,這竟是他第一次覺得一個人族生得好看。在此之前,牆子一直覺得凡人長得一個模樣,不過一張面上生了五個窟窿而已。
更奇怪的是,葉秉燭的面容也未有變化,怎的之前便從不覺得好看呢?牆子想,莫非只是衣服的緣故?那便只能算是衣服漂亮了。
“牆子,你怎麼了?”葉秉燭問道。
牆子立刻移開視線,隨口道:“我就是……挺羨慕你,還能離開這皇宮。”
“這有何可羨慕?”
牆子嘆氣:“我受真身和靈力的限制,從未離開過皇宮。”
如果不是嶽凜,說不定他早飛昇成仙,逍遙快活了!
這還是第一次聽牆子提起,葉秉燭道:“從未離開,豈不無聊寂寞?”
牆子沒有回答。
任誰在一個地方呆幾百年,也會看膩的吧!
葉秉燭說:“就沒有方法解決?”
“有是有,不過從來沒有施展成功過。”牆子從書案挪到窗邊,遮擋住披灑在葉秉燭身上的光,“我們妖鬼族有一種術法,叫做‘易魂’,說來並不難,但極少有妖鬼能做到。”
葉秉燭來了興趣,示意牆子繼續說下去。
人都有三魂七魄,三魂掌管神智五感,七魄掌管肉身生死。譬如之前葉秉燭被水鬼勾去三魂,沉睡多日而不死,便是因為七魄還在。而易魂術則是交換兩人的一魂,這樣的話,肉身之中三魂七魄仍在,可以如常行走,而兩人卻可以共享五感,見對方所見,心意相通。
這術法施展倒不難,只是有個苛刻的條件,那便是施術的兩人皆是心甘情願,無違本心。
牆子所識的凡人少之又少,能夠心甘情願與他共享五感的便更是沒了。
不過……他忽然看向葉秉燭,心中生出幾分希冀來。他們現在是過命的交情了,這個小小的請求,葉秉燭不會拒絕吧?
兄弟相逢
春已盛,皇都更是大綏春景最繁極盛極之處。世間奇絕多匯於此,乍眼看去皆是錦繡河山、四海昇平。
大綏皇都以皇宮為中心,其西南方與東南方是最有名的東西兩市。兩市之中教坊、商鋪無數,熱鬧非凡。其中往來者,不僅有大綏皇都百姓,還有從各地而來的商販、學子。即使道上見著蓄鬚碧眼的胡人行走,也不會引來太多注目。
兩市之間更有巷道相連,這些小路或蜿蜒崎嶇,或高下縱橫,兩側大都是百姓居住之所。它們貫通了整個皇都,如筋脈一般細小而至關重要。
皇都外沿有八座城樓遙遙相連,建起堅不可摧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