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牆子還是想湊一湊的。
葉秉燭看穿了牆子的心思,主動提道:“我作為皇子伴讀和邊關將領之子,有觀禮的資格,也可以帶一個隨從。你若是想去,便與我一道。”
牆子也不和他客氣,欣然而行。
此時天色將明未明,天際泛著魚肚白,但太陽卻還未升起。眾人肅穆地立在太和殿前的廣場上,屏息靜待,無一人敢高聲喧譁。金甲禁軍三步一崗,面上都罩著黃金塑成的面具,威嚴肅立。幾個緋紅制服,品級較高的太監立在漢白玉的高階之上,宮殿之前,又有宮廷樂師靜靜地候在一旁。
忽然,一個身形高挑瘦削的紫色身影從殿後走出,仰首闊步,直走到臺階之前,俯視眾臣。
徐嶸。
眾人仰頭瞧著這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宦官,有人心中不服,有人心中畏懼,有人心中嚮往。但不管是不服、畏懼還是嚮往,面上的神色都是同樣的敬畏和崇仰。
唯有一人不屑地重哼一聲。
眾人看去,敢如此大膽的,不是北戎的大王子漠瀚,又是誰?
漠瀚位列眾使臣之首,身形高大如山一般。而在漠瀚身後,站著大氅錦衣的池安。
在外國使臣的另一列,是大綏的朝臣。其中有人對漠瀚的不敬怒目而視,但更多的則充耳不聞,熟若無睹。朝臣之首,吏部尚書兼內閣首輔的曲和大人手持笏板,目不斜視,沒人看得出他的喜怒。
牆子、葉秉燭與學苑眾人站在一處,有意思的是,北戎質子漠瀆也在其中。此處雖離臣子們有些距離,但牆子耳聰目明,將那邊的熱鬧瞧得清清楚楚。
此時,皇極殿前,忽然轉出一列身著華服的儀仗,幾個道士緊隨其後,為首的就是池安的師兄法華熒。而在法華熒的小徒弟圖南之後,便是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真龍天子的氣運,讓在場的妖鬼無不側目。
在皇帝身邊站定的法華熒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池安,想到前些日子此人和妖鬼大鬧觀星臺,還搶奪走了混元鼎,他心中不甘就翻騰起來。但眼下不是時候,等到宴會的時候,人多混亂,他自有辦法收拾池安!
池安對上法華熒滿是戾氣的目光,猜想到了對方所想,拉緊自己的大氅,又竟微微挑眉,回以一個挑釁的微笑。
暗潮湧動。
司禮監掌印太監徐嶸肅立在玉階上,朗聲道:“大綏皇帝駕到,參拜——”
“吾皇萬歲——”
眾人聞言,臣子們立刻便跪地行禮,山呼萬歲。牆子見葉秉燭已經跪倒,秉持著“入鄉隨俗”的原則,也屈膝點地。
拜人王,也不算虧。
來訪的使者們有的屈膝跪拜如那些朝臣一般,有的則只按照自己國家的禮節行禮。譬如漠瀚,他一臉倨傲,雙目直視皇帝的面龐,不過將右手握成拳,按在胸口的位置,微一俯身便快速站直了身子,輕輕揚著下巴。
這個倨傲的年輕人,身後是他足以與大綏朝分庭抗禮的北戎,他自然有倨傲的資本。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朝臣,西域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