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葉秉燭神色一滯,但很快他便說道:“池安大人,上次見面,我也未知你是北戎的使者。”
“五公子,你來尋我,不是為了閒聊天的吧?如果我沒有猜錯,應當是為了你三哥遇害的事情?”
葉秉燭也不再拐彎抹角:“我三哥與其親衛之死,我懷疑是妖鬼所為。”
池安當即抬頭,神色肅然。他將手中的魚食盡數拋進池塘,任由魚兒們搶食。
“妖鬼是傷害不了凡人的,難道之前在你身邊的那個小妖沒有告訴你嗎?對了……我還應當感謝他助我奪得混元鼎,他人呢?”
葉秉燭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池安。
“這兩個妖鬼,附上了我兄長和他親衛的身,現在任由他們曝屍御花園,還害了牆子。我知道池安大人法術通天,必能抓住他們。”
池安沉吟,不知想到了什麼,良久才嘆了口氣,道:“我便知道這世間因果迴圈,沒有白承的人情。當日牆子助我得到混元鼎,便是為了今日我能還他清白。也罷,我理應助你。”
葉秉燭鬆了一口氣,端端正正向池安躬身行禮。池安側過身不受,只說:“但即便我抓住了妖鬼,替你的小妖澄清之事,卻不是我能做到的。我想放眼整個皇宮,能以妖鬼害人的言論說服帝王的,只有一人。”
“國師法華熒?”
池安狡黠地笑:“不過你們之前似乎得罪了他。”
葉秉燭咬牙:“不管怎樣,我一定要還牆子清白,讓他平安出來。哪怕是以死明志,一頭碰死在御前,也在所不惜。”
葉秉燭暗沉堅定的眼神,讓池安覺得熟悉。他忽然想到了大王子漠瀚,每當說起復活阿朵其娜時,也是這樣的神色,甚至更加癲狂。
池安玩味地笑起來,只覺這些陷入感情裡的人,都甚為愚蠢可笑。
不過,剛想到大王子,漠瀚便出現在迴廊的盡頭。他看到站在庭院中的池安和葉秉燭,漠不關心地轉回視線,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使臣和別國大將軍之子在談什麼,徑直與兩人擦肩而過。
日頭正盛,午時已到。葉秉燭與漠瀚迎面而過,他驀地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紅衣的女鬼阿朵其娜緊緊攀在漠瀚的背上,雙手掐住漠瀚的脖頸,指甲鋒利,長髮披散,面容狠厲。她似乎沒有神智,只知道纏著自己生前最恨的人,一心要他的性命。
可透過女鬼披散的長髮的間隙,葉秉燭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很熟悉的面龐,記憶裡一直是帶著溫柔的笑。
在邊城的兵荒馬亂中,這樣不帶惡意的笑容很少,所以葉秉燭記得很清楚。
她……竟已經死了?
意亂心煩
要在皇城尋一個人,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要在皇城尋兩個妖鬼,亦是如此。
牆子鐵了心要尋到“葉秉洲”和阿璨,幾乎動用了他在皇城的全部“妖際關係”,但詭異的是,他們兩個就像是蒸發消失了一般,蹤影難覓。
陽界尋不到,陰界也尋不到,像是一滴水融入了茫茫大海。
昭妃娘娘不甚在意地倚在迴廊的美人靠上,儀態萬千地欣賞自己指甲上的蔻丹,唇上口脂嫣紅奪目。她閒閒地說:“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只要不惹到老孃頭上,你們那些無聊的恩恩怨怨,關本宮什麼事情呢?”
一身綠衫的花妖連碧認同地點點頭,鬢邊的荷花簪子也跟著擺動。她說道:“就是,我們花妖很柔弱的,若是單獨撞上了歹妖,豈不是很危險。”
“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另一個灰撲撲的小妖撇嘴,“前段時間常有妖鬼失蹤,我懷疑就和這夥歹徒有關!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我可不答應!”
連碧對這個過分激昂的少年給予一個白眼,嘴裡喃喃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