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都是痛徹心扉!
牆子眼看著葉秉燭渾身一震,臉上血色剎時全無,腳一軟便要跪倒。他毫不猶豫地上前扶住葉秉燭,見他額頭上全是冷汗,不由自己的心也跟著慌亂起來:“你怎麼了,葉秉燭?”
葉秉燭已經痛極,眼前陣陣發黑,整個人如墜迷霧,什麼也看不清楚,只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熟悉的關切的聲音。
他自然知道是誰。這個世界上,還會再關心他生死的,只有牆子,一個妖鬼。
所以葉秉燭竟然還出自本能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笑了笑,說:“別擔心。”
牆子見葉秉燭全無血色的嘴唇翕動,似乎是在說什麼,趕緊將耳朵貼上去。可只有微弱如蚊蠅的觸感掃過耳廓,什麼都聽不清。
牆子慌亂不已,好半晌才想起自己是個妖,當即攙住葉秉燭的手,另一隻手抵住他的後背,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進去。
已經入席的眾人都看向了突然倒地的葉秉燭。
正在這時,一人突然衝出來,聲音渾厚,充斥關懷:“五弟,你怎麼了?”
牆子抬眼一看,正是葉秉燭的哥哥,葉秉洲。
葉秉洲身形高大,越眾而出,臉上寫滿焦急,三兩步跨到牆子和葉秉燭身前,將葉秉燭攬住,道:“五弟,你可是犯了舊疾?”
在眾人眼裡,這儼然是一副兄長關心突發惡疾的兄弟的場景。可牆子卻見,葉秉洲的臉上滿是黑色的詭異紋路,黑氣籠罩間,紫色的瞳孔妖冶不祥。
葉秉洲的隨從阿璨也站出來,道:“少將軍,快帶五公子去看太醫吧!”
是他下的毒!牆子登時便明白了。
葉秉洲“關心則亂”,被這麼一提醒,才立刻轉身,對上頭的皇帝李叡行禮道:“臣幼弟突發惡疾,臣心甚恐,請陛下容臣缺席盛宴。”
李叡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根本連一絲目光也懶得給。倒是徐嶸上前幾步,道:“人命要緊,刻不容緩,少將軍且速速去吧。”
葉秉洲立刻要扶起葉秉燭,卻被牆子搶先一步,半攙半抱地帶著葉秉燭出了宴請眾賓客的擷寶殿。
葉秉洲和阿璨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待走到無人處,葉秉洲道:“將我弟弟給我吧,你先退下。”
牆子懶得與他裝,直接道:“解毒,我給你地圖。”
葉秉洲與阿璨對視一眼,細看之下才察覺,眼前之人哪裡是個小太監,分明是個妖鬼!
葉秉洲關切的神情頓時收斂,慢慢展露出漫不經心又淡漠不屑的樣子,像上次在東風樓裡牆子所見的模樣。
至於阿璨,他在看清牆子真身的一瞬間,眉頭迅速緊促,像是一個惱怒的神情,但他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心緒,不動聲色。
牆子一直也覺得阿璨眼熟,可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他。
“我這個‘弟弟’還真厲害,身邊有高人相助。那我要的東西,想來是備好了。”
牆子道:“你解毒,我將地圖給了他了,由他自己保管。”
葉秉洲聞言,瞥了阿璨一眼。阿璨立刻吹出一聲怪異的哨響。
牆子暗道,這是什麼毒,一聲哨子就能解?
葉秉燭身上的劇痛頓時消減。他緩了口氣,神智漸漸清明,借力撐著牆子,才不讓自己顯得狼狽。葉秉燭尚還虛弱,低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三哥雖不喜我,卻也是個正人君子,絕不屑於做這樣脅迫之事。”
“葉秉洲”冷笑一聲:“你自身難保,卻還在意你兄長?將地圖交出來,我心情好便放你一條生路。”
葉秉燭從懷中摸出牆子早就繪好的地圖,“葉秉洲”劈手奪過,展開一看,又給身邊的阿璨看了看。阿璨凝眉審視半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