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盡,又得不到補給,他日漸虛弱。不知過了多少年,他終於感受到封印有所鬆動,故而拼盡全力,送出了自己的神魂,只留下一魂一魄護住軀體。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作為“牆子”時,發覺自己神魂與旁人不同,缺了一魂一魄,而來到地宮之後,又會產生強大的感應。
那縷神魂逃出地宮後,附著在了地宮之上的紅牆之中,緩慢吸取靈氣,開出靈智,成了一堵牆精。
北渚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在黑暗中有一道熟悉的纖長的人影。他冷笑一聲:“圖南?”
圖南依然是那副少年面貌,千年未曾更改半分。他身著藍色道袍,手持拂塵,儼然是仙風道骨的模樣:“我現在是應該叫你北渚,還是牆子?”
他道:“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稱,叫什麼又有何關係?”
“那我還是喚你做‘北渚’吧,畢竟,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過‘牆子’。”圖南微笑著行到北渚之下,仰頭瞧著被重重束縛的蜷縮著的北渚,憐憫道,“真可憐吶,眾神防你吸取天地之間的靈氣、病氣、死氣,有朝一日破陣逃生,便將你凌空縛住,上不接天,下不接地,也虧他們想得到。”
失去與大地的接觸,他便不能吸取靈氣。
縛神網構成的牢籠看似綿軟,實則堅不可摧。縛神網不僅是神器,上面還籠罩有眾神合力所佈下的乾坤八卦陣。
“為了阻止你逃脫,可害苦了高山龍族。”圖南一掃拂塵,嘆息一般說到,“此處山勢起伏,連綿不斷,乃是龍脈所在,大綏於此建都,真龍氣運亦是強盛。眾神又以高山龍族之身軀坐鎮,便是要你生生世世,不得超脫啊。”
當日稷玄說,他從未犯下過錯,在千嶺龍窟與子民休養生息,卻無故被神女打傷、挾制,封印鎮壓在此。實際上,稷玄也不過是壓制他,怕他掙脫的一環。
無妄之災。
這些神族,當真是看得起他啊。
北渚心內又是惱怒又是屈辱,強壓下滔天的火焰,道:“南風呢?他後來怎樣?”
“你說那隻雀鳥?”圖南搖搖頭,故作慈悲,可眼中確實掩不住的幸災樂禍,“他不過是一隻鳥,再尋常不過了,靈力又低微,神族也不屑於與他一般見識。”
“那他為何……”
“每二十年便觸壁而死?”圖南嘆了口氣,“此中原因,我並不知曉。不過,司掌命數的神族說來說去便只有那幾個,性格惡劣的唯有文昌星君。只是文昌亦落入下界歷劫輪迴,自身難保,他對南風做了什麼,我便不知道了。”
文昌……嶽凜。北渚想到嶽凜,想到楊絮,一時心情複雜。他都不知道,應該是憎惡神族高高在上的嘴臉,還是憤怒楊絮的欺騙,亦或者感慨多年的情誼,竟成虛幻。
“說來,你能與南風的今世——葉秉燭重逢,還得謝我。”圖南把玩撥弄著手中的拂塵,似笑非笑地睨著北渚。
北渚略加思索,眸中忽見圖南手持的拂塵,那根根長鬚纖塵不染,他腦中靈光閃過,驚訝道:“當初的袁強,不是法華熒所殺……而是你?!”
北渚終於想起來了。當日他撈起袁強的屍身,對方的確胸口有一道難以消弭的傷口——哪怕他附身之後,以靈力加持,也無法使之癒合。這一點,可不是法華熒一個人族可以做到。
而讓北渚確信自己推測的是,當時袁強屍身手中,還緊握著一根白鬚!他彼時並未在意,後來頻頻見到圖南手持拂塵,也並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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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你竟才想到是我!”圖南連連鼓掌,在黑暗中發出清脆的響聲,“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你竟為難一個人族。”
可憐袁引,是想要與弟弟過上好日子才帶他入宮。沒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