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渚倒吸一口涼氣。
“真龍氣運!”南風脫口而出,緊接著便振翅躲避到了北渚懷裡。
牆子也看得一清二楚,心道這個男人來頭不小!擁有真龍氣運,唯有四境之君。可牆子許是受困北渚體內,探查有所偏差。這個男人身上的真龍氣運,與觀星臺上李叡留下的氣息很相似。
北渚護住南風,心中對這個素昧平生的男人生出幾分厭惡。他緊蹙著眉頭:“我們認識嗎?”
男人卻笑意更深:“這不就認識了嗎!小弟姓李,名喚錦州。敢問兄臺貴姓?”
李錦州。
大綏開國君主。
祭祀之變
牆子前所未有地感受到,這的確是千餘年之前,已經發生過的故事。
結局早就已經註定,他不過是個旁觀者。
那場拈鬮的鬧劇,最後以準備之人疏忽收場,但圖南卻親自點了兩個孩童,作為獻祭所需的童男童女。
其中一個孩子的母親當場昏厥過去,另一個孩子則被緊緊地摟在自己的父母懷裡,茫然而懵懂地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父母會像天塌下來了一樣悲痛。
轉眼,便是獻祭童男童女的日子。
按照圖南的說法,他們會被放入燃燒的青銅鼎之中,由神明接引到天界。屆時,他們會成為神明座下的童子,再不受人間的苦楚。
這套說辭自然安撫了人心,但李錦州卻嗤之以鼻。
將孩子放進燃燒的鼎,就算神明不來接引,鬼差也會來接引吧。
北渚與這人相處了幾日,發覺李錦州頗有些才華——好吧,這是南風給予的評價,因為李錦州總愛念些北渚聽不懂的詩句——有時又用審視的眼光打量鎮子上的人。當然,他也豪爽,有憐憫之心。對於鎮子上的孤兒,李錦州會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
雖然神觀裡,圖南也會分食物給百姓,但那點兒總是不夠的。
鎮子上的人聽說來了個慷慨的傻子,竟都讓自己家裡的孩子來“討食”。李錦州都來者不拒,將吃食分給他們。
南風若有所思地說:“難怪他身負真龍氣運,這樣的人如何不稱王?”
人族太需要一個能改變一盤散沙局面的人了。
北渚對稱王稱霸這些不瞭解,他只知道,最近他比李錦州還要受歡迎。小孩兒們總愛來出現在他附近,哪怕是他趕也趕不走。
“你過來,我問問你。”北渚不勝其煩,坐在破屋的臺階上,招招手喚來一個露頭露腦的小男孩,“你為什麼總在我身後埋伏我?”
小男孩臉上掛著鼻涕,小臉灰撲撲的,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埋伏你。我們,我們肚子疼。靠近你,就不疼了。”
好吧,原來是將北渚當作藥了。北渚無奈地只能當作看不到這群小跟屁蟲。
南風卻道:“不對勁。”
“怎的?”
“哪裡會這麼多小孩兒同時肚子疼?這幾日,我發現有大人也常捂著肚腹倒在路邊。這可不是巧合!”
北渚皺眉:“這麼說,我也有印象。好像還有人死了,屍體被拖出了城去,露出的肚腹也是淤紫色。”
可惜鎮子裡每日會死的人不少,並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南風撲騰翅膀,落在階梯上,揹著翅膀走來走去,小小的鳥臉上透露出嚴肅:“你不覺得神觀中的神像很眼熟嗎?我們曾經在之前的村子裡見過。”
“是。前面幾個無人的荒村,裡面都有神觀,且供奉的神明與這裡的神明一樣。”
南風沉默片刻,說:“如果祭祀神明真的有用,前幾個村莊,為什麼會變成十不存一的荒村?”
此話一出,北渚心頭一震。
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