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在黑暗中搖搖晃晃,映照出一片暖橘色。但一點兒光線也足夠兩人看清衝進屋子裡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北渚向床上看去,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怎樣一種怪物啊——
那畜牲如貓一般緊縮著身體,擺出一種隨時會發起襲擊的姿勢。它的後腿也如貓一般,被黑色的毛髮覆蓋,一條粗如碗口的尾巴警覺地垂著。可是,這牲畜的前半身,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的兩手如貓的前肢一般著地,指甲又黑又硬。結實的人一樣的胸膛上生著黑色的鬃毛。他的頭顱上,沒有頭髮,取而代之的也是牲畜的皮毛,可面容卻依舊是屬於人類的臉!
它……他在迎向燭火時眼睛微眯,黃色的瞳孔收縮,豎了起來。麻木的臉上除了殺戮,看不出任何情緒。
“嘔!”葉秉燭胃中一陣翻湧,險些吐了出來。這牲畜身上帶著濃重的惡臭,像是從死人堆裡出來的一樣。
它眼睛微眯,目光終於鎖定到了北渚身上,手掌緩慢地調整姿態,身子壓低,渾身的肌肉鼓脹起來,無限的力量醞釀著一瞬的爆發。
“葉秉燭,快走。”北渚盯著它,慢慢後移,嘴裡輕輕地對葉秉燭說道。幸好它的目標是自己,還能給葉秉燭機會逃離。
這幅身軀只是自己的一個化身,死了也無所謂。但葉秉燭若是出了事,北渚想都不敢想……
“不行!”葉秉燭急切起來。上一次,他眼睜睜看著牆子死,已經夠他摧心剖肝。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制服異獸
野獸麻木的臉上肌肉抽動,終於流露出了一絲表情,卻是人族絕不會有的最原始的兇殘與弒殺。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北渚,像是已經鎖定了屬於自己的獵物,黃色的瞳孔微微豎起,裡面沒有一絲人會擁有的情感。
北渚暗中道怪。之前聽說那些野獸傷人案,也沒有見記載野獸有固定的目標,所傷之人互相之間也未有關係。怎的今日這隻卻專盯上了他?
更巧合的是,他今日離開皇宮,當夜就招來了這麼個邪物。
不等他想出個結果,心念飛轉間,那半人半豹的怪獸陡然發起侵襲。它後足一彎,蓄力而起,如一道閃電一般衝向北渚!
北渚要躲已經來不及,他只覺眼前一花,身體就在巨大的力量之下被撞得後仰。灼熱的腥臭的味道籠罩住了他,一隻手掌撐在了他的胸口,猶如千斤墜下,險些將北渚的肺給擠出來。
他下意識用手中的桌子斷腿回擊,混亂之中,鋒利的邊緣正巧戳進了異獸的肚腹!
“嗷!”
它吃痛地嘶吼一聲,鬆開北渚回身撲咬。北渚這才發現,讓這畜牲受傷的不是他手裡的木頭,而是不知從何處尋來一把斧頭的葉秉燭!
“不是讓你走!”北渚嘶吼。
葉秉燭手中的斧頭鋒刃上還有絲絲血跡,他卻渾然不怕,似乎與他對峙的不是一頭兇猛詭異的野獸。他盯著異獸,防備著任何動作,卻回應道:“你說喜歡我,卻連我想什麼都不知道嗎?”
北渚一愣,此刻,他從葉秉燭的身上,忽然又看到了當年那隻毛茸茸的小雀鳥的影子。他們一起走了很遠的路,也一起對抗過神族。
他們從來都應該是一起的。
那異獸背上被葉秉燭砍出一道碗口大的傷,鮮血卻激發出了它的獸性。它的目標本不在葉秉燭,但野獸復仇的本性讓它盯住了他。
它喘著氣,還帶著人族面目的臉上,滿是兇狠與嗜血。異獸踏著步子,趁著葉秉燭分神的一瞬,猛地撲向他,一爪直撓向葉秉燭面門。
葉秉燭正待反擊,那異獸凌空的身軀卻陡然落下——北渚從它身後,死死地拽住了它的尾巴!
北渚使出了渾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