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舊事。
“那為何你會在皇城?”
“葉臨淵受封宜城守將,或許在很多人眼裡,這算是個封疆大吏,因為當年宜城富庶繁華。皇帝放心不下葉臨淵,以伴讀的名義,要求他送一個孩子入京。”
北渚當即明白了。
葉臨淵捨不得自己膝下看著長大的孩子入京,名義是伴讀,實際上卻是質子。所以,他費盡辛苦,找回了流落在外的葉秉燭,將他送入京師。
這就難怪了。葉秉燭在京城這麼多年,從未有人來探視他。即使與親人相聚,要麼百般嘲諷,要麼視若無睹。
因為在他們眼裡,葉秉燭是他們心目中那個忠貞偉大的父親,對他們的母親不忠誠的證據!
可葉秉燭多無辜啊。
北渚心中一陣驟縮,難過的情緒瀰漫在胸膛,他緊緊握住了葉秉燭的手:“這些年,很辛苦吧?”
探知真相
辛苦?
其實並不。
在皇城之中有屋遮身,有食飽腹,比在邊關的小村之中受盡白眼要好得多。
葉秉燭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在室內昏暗的光下斜出漂亮的陰影,有幾分動人心魄的模樣。
北渚細細看著,心頭一動,只覺腦中忽然響起嗡鳴,便什麼旁物也不入眼了。北渚仍握著他的手,身子卻俯近了,一點一點試探地捕捉葉秉燭的氣息。
葉秉燭沒有動,也沒有推開。
北渚活似受了鼓舞,手掌滑動,從他的手腕一路撫到胳膊,再拉進了他們的距離。
灼熱的氣息開始交觸,慢慢融到了一起。
好近啊……北渚的腦子不合時宜地漫無邊際地想,葉秉燭怎麼連眼睫也這般好看,到底是怎麼長的?
驀地,北渚的唇碰到了如春水般溫暖柔和的事物,那柔和的感受順著肺腑,侵入心胸。如東風撫破冰面,薄冰消融,此後千里萬里都是錦繡天地。
可北渚正要再進一步,身子卻猝不及防被一陣大力給推開。
北渚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茫然道:“你怎麼了?”
葉秉燭側開身子,沒有直面北渚的臉龐,只道:“你先出去吧,北渚。”
他的臉一般攏在陰影裡,一半在綿軟無力的光裡。北渚感受到了難過——情緒是會傳遞的,他從葉秉燭的側臉中,看出了對方心中的掙扎與痛苦。
為什麼呢?他們明明心意相通。這不是第一次,而是每一次。每一次北渚想要靠近,葉秉燭就會將他推開。
“為什麼?”北渚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
葉秉燭徹底背過身子,用清癯的背影對他:“沒什麼……我的父親剛去世,我,我沒有心情……”
北渚恍然,理解了他的難處。人族好像都講求一個“孝道”,雖說葉臨淵對他不好,但葉秉燭卻不會不孝。聽說人的父母親族去世,還會為其守孝,三年不得娶妻。
“沒關係,我們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總歸會一直在一起的。”北渚故作輕鬆地安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蘇青的聲音:“北渚小神仙,葉秉鑰將軍邀你入府。奕河公主……那個女人醒了,嚷著要見你,只見你一人。”
北渚如蒙大赦,應了一聲“我來了”,又回身對葉秉燭道,“我們順道一起去祭拜你的父親吧,那麼多年沒有見,你應該很想他。”
葉秉燭卻緩聲道:“北渚,你真的會一直與我在一處?”
“自然。”北渚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決心。
“哪怕我或許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
“我想象中的樣子?”北渚失笑,又很認真地說,“我認識全部的你,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