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麼遠,蘇衛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那屬於北戎的旗幟,蘇衛才終於有了,他弄丟粟城的真實感。他必須要奪回粟城,奪回他的家!
眾人馬不停蹄,終於在天黑之前,抵達了蘇青所言的“村莊”。
與其說這裡是村莊,還不如說,此處是個無主的荒地。因為時間已經過得太久,昔日人族活動的痕跡早已經湮滅不見,只有偶爾幾個斷壁頹垣,昭示著的確曾有人群居於此。
幾個倒掉的牆根上,還有幾不可見的火燒過的痕跡,頹唐地呻吟著當年那場吞噬了所有的大火。
但是,地上已經長滿了齊小腿高的草。
人族一旦離去,那麼微不足道的青草會佔領它們能生存的所有地域。現在天氣轉寒,草色已經變得枯黃,遠遠一看如一條黃色的毯子,鋪蓋在大地之上。
北渚發現,從來到這裡開始,葉秉燭便一直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隨行的眾人已經紮好了帳篷,準備過夜,甚至有人已經著手開始升起篝火,照明取暖。
葉秉燭離開人群,孤零零地立著,對著一面斷掉的殘垣發呆。
北渚上前來,道:“葉秉燭,你怎麼了?”
“無事。”
按照北渚對他的瞭解,越是這麼說“無事”,那他心裡準是憋著事情。
“你之前住在這裡,對嗎?”
葉秉燭猛地垂眼看向北渚,似乎驚訝於北渚竟能猜到。
北渚粲然一笑,用輕鬆的語氣道:“你說,可以取道此處轉到宜城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你以前常說你小時候住在邊城,原來是這裡啊……不過好可惜,我不能看到你小時候的家了。”
“沒什麼好可惜的。”葉秉燭說完,沒想到北渚卻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體溫慢慢傳遞過來,葉秉燭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他忽然想,如果時間就此停駐,永遠都不要再往前流逝,那也是很好很好的。
可是,葉秉燭知道不會。更何況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二人站了一會兒,正準備回去,北渚忽然瞥見在遠方的斷壁處,有一抹鮮紅的影子稍縱即逝!
與此同時,北渚聞到了森森鬼氣。
有妖鬼——且她有著人族的身軀!
北渚心道,來得正好,他得抓來一個好好研究一番。
“那邊有妖鬼,我去看看!”北渚飛速說完,便要追上去。
葉秉燭立刻拉住北渚:“別去!”
北渚回頭,對上葉秉燭的視線。那是一種很複雜的眼神,夾雜著憂慮和一些北渚也不懂的東西,他只當是葉秉燭在擔心自己。
北渚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完,立刻追了上去。
北渚運起靈力,行動如飛,很快便追上了那紅衣女人。那女人還要逃,北渚直接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掀過身來。
登時,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北渚眼前。
李奕河。
夜色之危
如果不是早有預料,北渚也會被嚇一跳。眼前之人,的確就是李奕河!
不,但是也不全是……北渚遲疑。李奕河看人的眼神高傲得很,活似一隻驕傲的孔雀,除了她的父皇母妃和哥哥,對待其他人,她恨不得從眼角里面去看人。
可眼前的女人神色卻悽苦,頭髮凌亂地披散著,如一隻被風雨吹落的枯花。
“你是……何人?”北渚說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探手並指抵住了“李奕河”的眉心。佔據在身體中的靈魂頓時在北渚眼前顯現。
“是你!”北渚訝然地睜大眼睛。他的確見過這個女人,在三年前。
“你是那個纏在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