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校長安排教導主任去拿喇叭之後,就在樓下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場一中少有的“盛會”。
孫校長以前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剛工作的時候教的也是語文。
那時候他還沒有變成像現在這樣冷血的政治生物,他也是有著自己的文學夢的。
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他已經完全進化成了一個合格的、冷血的政治生物,但他仍舊能夠理解,龍國讀書人那種刻在骨子裡、的對天才的追捧。
高三教學樓和高二教學樓中間有一片類似廣場的小空地,這一片空地上栽了不少樹,每棵樹下都會有一套供人休息的石桌、石凳。
孫校長就站在其中一棵樹底下,揹著手看著前面的高三教學樓,從這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二樓被圍起來的高三(七)班的教室。
很快,他就看見周碩走了出來,在上面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樓上的幾百人就開始一起讀詩。
幾百個意氣風發的高中生,擠在樓梯中間,擠在過道上,擠在走廊上,每個人都仰著頭,昂揚的念著同一首豪氣沖霄的詩。
看著這一幕,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在大學裡,和文學社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當年也是這樣意氣風發的念著詩。
“果然是老了。”孫校長自嘲的笑了笑,人只有到了老年,才會開始懷念少年的時光。
教導主任終於拿著他的大喇叭姍姍來遲,看得出來他跑得很急,肥胖的身體因為劇烈的運動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跡也很明顯。
教導主任聽見樓上整齊劃一的唸詩聲,有些傻眼:“這是什麼情況?”
孫校長心情顯然不錯,笑了笑,說:“你沒聽見嗎?他們在唸詩呢!”
教導主任聽了兩句,沒聽出來是什麼詩,說:“我好像沒有聽過這首詩。”
孫校長仰起頭,努嘴,用下巴指向周碩的方向,說:“他們唸的是那個學生寫的詩。”
“寫的不錯啊!”教導主任誇了一句,看向前面的教學樓,“這就是那個周碩?之前被《龍國日報》表揚那個?”
孫校長點了點頭,說:“是。這麼多年了,咱們一中居然真的出了一個天才。”
教導主任問:“那我還要驅散他們嗎?”
孫校長笑著說:“不急,先看看情況再說。”
果然,大家唸完了詩,便在周碩的勸解下有序的散去了。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教導主任的大喇叭,終於還是沒有派上用場。
……
周碩送走了圍觀的人群,又被班裡的人圍起來了。
“周碩,這首詩真的是你現場創作的?”
周碩無奈的搖頭,解釋:“不是啊,我說了是上次期中考構思的。”
“哎!感覺我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這句話是同桌何悅說的,她剛剛才被周碩的數學成績打擊過一次。
周碩還能說什麼,他只能笑著安慰何悅:“那有什麼?人各有所長,我恰好在文學上比較有天賦而已。李白不是說過嗎?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的特長只不過暫時沒有被發現而已。”
這句話其實也就是騙騙小孩子,等年紀大一點他們就會知道,如果一個人的特長沒有在少年時期表現出來,那麼這個人往後一生中,很大機率就沒有什麼特長能被髮掘了。
“周碩,你能把剛剛那首《沁園春·雪》寫出來給我們看一下嗎?詩太長了我們一下子記不住。”
“行啊。”
周碩一邊說一邊寫,三分鐘後,他又寫好了一遍。
“謝啦!”女生們接過周碩的詩,拿去欣賞、謄抄了。
“我得回家吃飯了,一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