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站著的並非她猜想的知府,而是一個滿身狼狽帶著一身傷的陌生年輕男子。
“你是?”
“在下楊嘉義,在山間打獵時受了傷,聽聞姑娘會醫術,可否請您賜一些止血的藥物嗎?我沒有錢……這隻野山羊當做是給姑娘的診治費可以嗎?姑娘放心,拿過藥之後我便離開,不會汙了姑娘清白。”
提到沒錢的時候,楊嘉義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意,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他身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看著格外可憐。
林煙瞧著他穿著樸素又一臉正氣,並非像作奸犯科之人。
便把大門開啟,將他帶到了旁邊的倒座房。
當然那隻山羊她沒有忘記,扛了進來。
“進來吧,現在天色已晚,你這傷可不適合再奔波了,就在這間屋子住下吧,我去拿藥箱過來為你包紮,順便給你拿兩床被褥。”
山羊傷勢輕微,林煙將它和家裡的母羊圈在一起。
經過幾乎一個月的休養,兩隻狼崽的四肢已經養好。
到底是天性養成,它們輕而易舉聞到了新鮮羊的味道,從屋裡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對著山羊東嗅西聞。
看著它倆這番猥瑣的模樣,林煙忍不住將它們踢到一邊去!
當然她腳下的動作是用了巧力的,既能將它們踢走,又不會踢疼它們。
“小白,大白,不許聞,這隻羊不是給你倆吃的!”
一番折騰,兩隻狼崽才老老實實回屋,林煙也趁機去屋裡拿藥箱。
謝穆清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她拿著藥箱往庭院走去。
“娘子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
“剛剛有個男人因打獵受傷特來叩門,我看他傷勢不輕,便讓他在咱們家住上一晚,我現在給他包紮一下。現在天冷,你剛洗完澡就趕緊回屋暖一暖,彆著涼了。”
因為心中想著傷者,林煙說完以後,就小跑著離去。
她不知道是,因為那隨意的一句關心,謝穆清如同吃了蜜一樣,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呆坐在原處。
須臾,他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不對,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她救了個男人?!
不僅如此,她還要親自給他包紮傷口?!
那她豈不是要把他的身體看光了?!
那怎麼行!她只能看他的身體!
想到林煙方才的囑託,謝穆清披上一件大氅後,匆忙推著輪椅追了上去。
彼時,楊嘉義通紅著一張臉,拽著身上鬆鬆垮垮的裡衣不肯脫下。
“姑、姑娘,我自己來就好,這樣會有辱姑娘的清譽……”
看著他這幅貞潔烈夫的模樣,林煙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不過是包紮傷口,搞得好像她要強迫他似的。
家裡要是有男人會包紮,她自然也不會自己來了。
“你的傷都在後背上,你確定你自己能行?”
“我……”
“娘子,我來吧!”
聽到謝穆清的聲音,楊嘉義終於如釋重負吐了一口氣。
對他的到來,林煙很是意外,但看楊嘉義這個害羞樣子,再拖下去,他身上的傷口非得感染下去。
“那行,我在旁邊教你,你按照我的步驟來,記得用酒消毒的時候要仔細,否則傷口容易感染潰爛。”
“娘子放心。”
因為剛剛林煙坐在炕邊,遮住了人影,待走近後,謝穆清才看清那人的臉!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被他遮掩住,幾不可察地對著炕上的人搖了搖頭。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謝穆清,楊嘉義的心底閃過一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