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
為首的太監瞧著陌生,看穿著,應是哪宮的管事太監。
茉香福了福身:“敢問公公是?”
“咱家朱吉祥,是澄碧堂的。”朱吉祥微揚著下巴,“蔡寶林有賞,快叫楚流徵出來接賞。”
茉香聽得眉心一蹙。
以小窺大,從奴才的態度便能窺出幾分主人的態度來。
蔡寶林分明知道流徵如今行動不便,這太監竟要流徵出來接賞,未免存心磋磨人。
不知是蔡寶林忘了吩咐還是有意為之。
茉香心思幾轉,正待應對,卻聽屋內楚流徵道,“勞姐姐進來扶我一扶。”
兩人就站在院子裡說話,朱吉祥的聲音又大,自然叫屋內的楚流徵聽了個全。
不管有沒有蔡寶林授意,如今蔡寶林是主她是奴,既要她出去接賞,她出去便是。
茉香一聽便明瞭楚流徵的打算,讓朱吉祥稍等,進去扶楚流徵出來。
李太醫這會兒已經替楚流徵換好了藥。
見茉香將楚流徵扶起來,他心下暗暗搖頭,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囑咐道:“姑娘的手切莫磕碰。”
楚流徵笑著答應,還請李太醫先走。
李太醫背起藥箱離開。
朱吉祥瞧見走出來一個太醫,抱著拂塵客氣地欠了欠身。
李太醫卻跟沒看見似的,沒搭理他,大步往外走了。
朱吉祥笑臉一僵。
這時,茉香扶著楚流徵走出門檻。
朱吉祥見著她,面上又重新掛上幾分倨傲,抬眼挑剔地打量楚流徵一番,“你就是楚流徵?”
“正是。”楚流徵裹著襖子,話語客氣,“勞寶林還記掛著我,天寒地凍的,朱公公請進屋喝杯熱茶吧。”
“沒那閒工夫,咱家還要趕著回去覆命。”朱吉祥臉上的倨傲之色並沒有因為楚流徵的和氣消融半分,“已經耽擱這麼久了,姑娘趕緊跪下領賞吧。”
跪下?
茉香皺眉,正要替楚流徵說話,卻見楚流徵衝她搖頭。
【蔡寶林已不是宮女彩月,今日弄這一遭,怕是想叫我看清身份差距,以後不要找她攀交情呢。】
楚流徵心中輕嘆,到底是塑膠室友情啊。
正要叫茉香扶她跪下領賞,卻不料今日弄雲苑的客人有點多,第三波人來了。
“喲,這大雪天兒的,姑娘站在外頭作甚?”周元德一臉關切,“姑娘趕緊回屋吧,仔細染了風寒。”
【來得還挺巧。】
講道理,如非必要,楚流徵真沒虐待自己的癖好。
狐假虎威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她對周元德笑笑:“勞周公公關心,我領了賞就進去。”
“領賞?”周元德似這才看到朱吉祥等人,倆眼睛不善地一眯,“可是澄碧堂的朱公公?”
朱吉祥趕緊行了個禮,賠笑應是。
周元德陰陽怪氣,“朱公公好大的派頭吶,連咱家都不及您呢。”
一個‘您’字,嚇得朱吉祥直接給周元德跪下了,連稱不敢。
“喲,這怎麼還腳滑了?”周元德吩咐道,“快把朱公公扶起來,這要是摔壞了,咱家還不得下跪賠罪啊。”
聽到‘下跪賠罪’四個字,朱吉祥臉都綠了。
兩個小太監強硬地把他架起來,周元德笑眯眯上前,拿拂塵掃了兩下他衣襬上沾著的雪。
“朱公公,這眼睛長在頭頂容易跌跟頭,您可當心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