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蕭靖凡突然臉色一冷,重重地將茶盞往小几上一放,“沈充儀言語失德,自今日起謫降為嬪,罰俸半年,移居摘月堂自省。”
沈嬪:?!!
不止她驚訝,殿中所有人都驚訝。
因為疑似拈酸吃醋的一句話就從三品的充儀貶為五品的嬪了?他們莫不是集體幻聽了吧?
沈嬪也覺得自己幻聽。
類似的話她說過不少,陛下從來都不在乎,今日卻因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指責她‘無德’。
這可是‘無德’啊,放在民間都能以此為由休妻了。
沈嬪不敢再坐著,立刻起身跪下,“臣妾有口無心,求陛下寬恕臣妾這回,臣妾日後絕不再犯。”
“寬恕?”蕭靖凡冷嗤一聲,彎下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做了什麼你最清楚,‘無德’二字,你沈知意當之無愧。”
沈知意的雙眼微微睜大。
她做的事情多了去了,陛下說的哪件?
她用力地狠掐一下掌心,頓時雙眸盈淚,嗓音夾雜委屈:“臣妾不知,還請陛下明示。”
“今晚就搬。”蕭靖凡懶得跟她掰扯,丟下這四個字就離開了馨寧宮。
沈知意握緊拳頭,死死盯著那道越行越遠的修長背影。
你倒是說清楚到底是哪件事再走啊!!
“娘娘。”大宮女文香過來扶她,“陛下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現在該如何是好?”
“先搬。”沈知意知道現在不能亂,吩咐道,“文夢,你先領著人去摘月堂灑掃一番,其餘人收拾東西,等將摘月堂打掃出來就馬上搬過去。”
文夢有些慌:“娘娘,摘月堂已經荒廢許久,房頂還有好幾個破洞,內務府一直沒派人來修,傢俱也不齊全。外面還在下雪,即便打掃出來也沒法住人啊。您怎麼能搬去那呢?”
“是啊,娘娘。”小福子也著急,“您還是再去找陛下求求情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陛下會開恩的。至少先讓內務府來將摘月堂修繕一番再搬進去啊。”
“不搬便是抗旨,是否本宮平日太縱著你們,如今連聖旨也敢違逆了?”沈知意冷眼盯著二人,哪有平日半分溫柔和善?
文夢和小福子齊齊打了個激靈,不敢再提出異議,趕緊照吩咐去做事。
在眾人忙碌的時候,沈知意坐在之前蕭靖凡坐著的位置,緩緩品著杯中的熱茶。
她得捋捋。
她得好好捋捋。
陛下到底為的哪件事發落她。
只有捋清楚了她才有復位的機會。
與此同時,雪香苑。
從御駕來到御駕離開,溫美人一直站在門口,心情逐漸從滿懷期待到心灰意冷。
宮女碧珠走過來,往她肩頭披了件鼠皮襖,“美人,陛下已經走了。外面冷,您還是進屋吧。”
溫美人站著沒動,痴痴地望著門口,輕聲問:“他是不是再也不會踏進這道門了?”
這些日子,該勸的碧珠都勸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話能勸自家主子。
她沉默不言,只抬手攏了攏鼠皮襖的領子。
兩行清淚順著憔悴消瘦的臉龐滑落,溫美人抬手擦去,喃喃道:“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
落雪簌簌,她的聲音又太小,碧珠沒能聽清楚。
她疑惑地問:“美人方才說什麼?”
“沒什麼。”溫美人抬手擦去面上的淚痕,轉身進屋。
望著她的背影,碧珠忍不住輕嘆一聲。
唉!陛下要是再來雪香苑一次就好了。
她雙手合十,對著空處拜了拜,嘴裡低低念道:“菩薩保佑,保佑我家美人再獲聖寵,信女願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