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膽量,竟如此胡說!”
“咳咳、咳咳咳——”
雲蔓姑姑警惕地看看一旁靜默的桑覓,跪在謝老夫人身前,又道:“老夫人,我以性命起誓,她就是添了別的東西進去!我伺候您多年,斷然不能眼睜睜看你被人所害呀,這藥萬萬喝不得!煩請老夫人,叫大夫上門來驗查!”
謝老夫人壓了壓胸口。
她喘了幾口氣,看向沉默不語的桑覓。
此前雲蔓因丫鬟蓮心之事,管教失職,捱了杖責,面上雖不言,心中難免有所怨懟,謝老夫人自是知曉這件事,可雲蔓畢竟是她身邊的老人,犯不著因為這點事,冒犯謝擇弈迎進門的妻。
謝老夫人緩了緩神,看向桑覓:“覓兒,雲蔓說她親眼所見,你可有辯駁?”
桑覓垂眸:“是加了東西。”
謝老夫人眉頭一緊。
桑覓抬眼道:“加了糖。”
謝老夫人雙眼微睜,一時無言。
桑覓語氣平淡如常:“藥很苦,阿孃說,吃藥要加糖。”
她不太清楚,望京的大夫,若是驗查湯藥,是否能查出什麼來,她對此也無所謂。
愛喝喝,不喝算了。
嫁人真是麻煩。
要應付的事情,真多。
雲蔓姑姑目瞪口呆:“不、不是糖,我分明瞧見了,是藥材、別的什麼藥材……”
謝老夫人厲聲打斷了雲蔓:“夠了!雲蔓,不要再說了,你定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了!覓兒是我兒媳,怎可能害我!”
,!
話音落下,謝老夫人端起藥碗,一口飲盡。
謝老夫人繼而厲色掃向雲蔓姑姑:“你雖伺候我多年,勞苦功高,但覓兒畢竟是我謝府夫人,你屢屢衝撞夫人,實在是該罰。”
雲蔓姑姑臉色煞白。
她俯首叩頭,接連認錯。
“老夫人恕罪!”
“夫人恕罪!”
謝老夫人將問題轉給了桑覓。
她慈祥一笑:“覓兒,依你看,如何處置她?”
桑覓沉默著,陷入了漫長的思考。
嫁人果然就是很麻煩。
如果謝擇弈能休了自己就好了。
有什麼辦法,能讓謝擇弈休了她?
他休了她之後,還能鑿她嗎?
約莫是不能了。
以及,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望京城的達官顯貴們,誰都不想娶她呢?阿孃做的糯米白糖糕好吃,還是鋪子裡買的糯米白糖糕好吃?這些問題,對桑覓來說都太難,思索這些,跟納鞋底一樣費勁。
好半晌,桑覓才意識到,謝老夫人還在等她回話。
桑覓茫茫然地抬起頭,說道:“我覺得,不應該罰她。”
謝老夫人驚訝:“為何?”
桑覓徐徐道:“雲蔓姑姑她,所言屬實,言行冒失,也只是因為念著老夫人您的身體,就這麼責罰她,不太好。”
謝老夫人會意,欣慰瞭然地一笑。
“覓兒大度,實在是難能可貴,可她以下犯上,不可輕易揭過,既如此,便罰繳整月月銀,雲蔓,你還不謝過夫人?”
老夫人說著,伸手來拉桑覓的手掌。
似是越看,越滿意。
雲蔓連忙叩頭謝恩:“謝夫人、謝夫人饒命!”
抬眼看桑覓時,仍是心有慼慼,滿頭細汗。
她明明就瞧見了,夫人加了別的藥材進去,可眼下,老夫人全然相信這位迎進門的新婦,後果如何,實在是不敢想。
謝老夫人道:“你自行領罰去吧。”
“謝夫人、謝老夫人寬宏大量。”
雲蔓只得又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