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謝老夫人每日清早醒來,都會咳上一陣子。但自從那日喝了桑覓煎煮的湯藥後,便再也不咳嗽了,喘氣呼吸也日漸舒緩。
接連兩日,謝老夫人身體大好。
繼而又請了大夫上門看診。
大夫說,老夫人已是藥到病除。
往後,只需要好生休養調理即可。
雲蔓姑姑請了望京城中另一位大夫上門來看診,這位大夫也說,老夫人如今身體康健,要麼是此前有所誤診,要麼是天降祥瑞,重疾乍愈,這種事情,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
送走大夫後,雲蔓姑姑後又找上了桑覓,與她磕頭謝罪。
一來二去後,整個謝府,上下都待桑覓極為恭順尊崇。
九月廿一。
桑覓約了姐姐桑盈,去城外的福光寺進香。
福光寺的送子觀音,在望京傳得頗為靈驗。
謝府的馬車與桑盈的馬車會合後,桑覓便與桑盈的貼身丫鬟緋玉換了車駕,姐妹倆同乘一駕馬車,碧珠與緋玉同乘一駕馬車。兩輛馬車,向著外城福光寺而去。
桑盈見到桑覓,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覓兒你近來可好?”
“我很好。”
桑覓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被阿姐握住的手。
“阿姐,為何總是握著我的手?”
桑盈揉著她的骨節,笑道:“覓兒你天性手涼,虛弱得緊,阿姐給你捂一捂!”
桑覓不言。
她確實有手涼的毛病。
但這跟虛弱沒關係。
只是因為,她是一朵食人花。
天性使然。
馬車裡,桑盈緊挨著桑覓坐了過來:“你日子順遂便好,阿姐也不用擔心你了,不過,覓兒你這性子,可得好好改改,為人妻尚可慢慢學,為人母之後,就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學了。”
桑覓遲疑:“做、母親?”
“嗯,你既嫁人,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既已成家,第二步自是生兒育女。
桑覓眉頭一緊,脫口而出:“我才不會生孩子。”
桑盈見她反應強烈,也緊張了起來。
她微微壓低著聲音,問道:“為什麼?難道,謝五郎,還未曾碰你?”
以桑覓駑鈍的性子,這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她可要好好學一學了。
桑盈關切地望著妹妹。
桑覓隱約能意識到,阿姐說的碰是什麼意思,不由得略顯難為情,她搖了搖頭,輕聲回道:“沒、他碰了。”
謝擇弈不僅碰了她。
還每晚都碰。
只要,他們睡在一起。
可他們生不出來孩子。
食人花不會,和人生兒育女。
桑盈只當桑覓羞澀,不願多言。
只是回想起妹妹所說的,那句不會生孩子,桑盈仍關懷萬分:“那覓兒你怎麼……”
桑覓知曉阿姐的意思。
她抬眸:“一定要生孩子嗎?”
桑盈淺笑,說道:“你嫁他為妻,他供你吃穿,府裡下人們伺候妥帖,花的已是他謝家的錢,你作為他的妻子,替丈夫生兒育女,往後相夫教子,便是職責所在。”
桑覓有所會意:“這說的好像另一種勞作。”
桑盈道:“這麼理解,也無不可。”
桑覓愣愣地望著阿姐,陷入深思。
她大約能理解阿姐的意思。
如謝擇弈,作為大理寺少卿,食朝廷俸祿,查案是他的公務,桑覓作為他的妻,被他養著,自然也有她要完成的公務。
但謝擇弈說,結髮為夫妻,要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