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夫君打理後宅的,自家遲鈍的二小姐倒好,反讓夫君幫著她處理家長裡短的瑣事,最可怕的是,這位姑爺,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惱,未免也太好說話了。
捋了半天關係網的桑覓忽然發問。
“什麼是舉主?”
謝擇弈沉思一瞬。
“就是,推薦某人升任的貴人。”
桑覓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你的舉主是誰?”
謝擇弈道:“不是誰都有舉主。”
“我十六歲回京,自己考上的大理寺錄事,後來任大理寺丞,十八歲升少卿。”
幾步之外的碧珠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也就是說,姑爺僅僅用了兩年,就升到了大理寺少卿之位?
而桑覓關注的重點,顯然和碧珠截然不同。
“當官,可以自己考嗎?”
謝擇弈很有耐心:“很多都可以自己考,當然,都是一些比較尋常的官職,有相應的學識就很好考。”
他說著,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緊挨著桑覓。
謝擇弈想起和離之婦的處境,半是提醒半是閒聊地說:“岳父大人提過,盈娘她頗具學識,或許也可以去考個錄事,大胤很多職官,不論男女都可以考。”
果然,桑覓聽到這裡眼前一亮。
“我姐姐也可以當官嗎?”
“嗯。”
桑覓恍然大悟。
原來,想當官,會考試就可以了。
“那我,以後想當官了,也可以去考一個嗎?”
謝擇弈坦言:“你考不上。”
桑覓:“……”
這麼瞧不起人?
可桑覓實在是無法反駁。
,!
她胸無點墨,學識甚至不如她的貼身丫鬟。
儼然是最小的芝麻官都考不上的廢材。
謝擇弈淺笑,又貼近她幾分。
桑覓不滿地推開他,撇了撇嘴:“當官都隨便考,那還要科舉幹什麼?”
謝擇弈將手搭在了她腰間,解釋道:“這兩者不一樣,科舉更正式,競爭也激烈,一年只一次,而且尚未有律令法條說,女子可以參加。參加科舉的有才之士,若能在殿試上一鳴驚人,得到陛下賞識,才是當真前途無量。”
桑覓只覺得複雜。
想來想去,越發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沒辦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殺誰就殺誰。
桑覓不厭其煩地拿開謝擇弈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轉念去想,意識到謝擇弈並未參加過科考,也並沒有一直待在望京。
他小時候在哪裡?
他也會在學館上學嗎?
十八歲任大理寺少卿?
桑覓後知後覺地想到了謝擇弈的年紀。
“你待在這個位置五年了?”
謝擇弈一時茫然。
她的腦子,還真是讓人拿不準。前一刻他們在說東,下一刻,她的彎兒就能拐到西邊去。
緩了緩神後,謝擇弈問:“覓兒希望我往上升?”
桑覓搖頭:“沒有,你升不升職關我什麼事。”
她並不關心這些。
桑明容任刑部侍郎都十幾年了呢。
她只是敏銳地發現了一個點而已。
桑覓很滿足於自己瞬間的洞察力。
謝擇弈靜默半晌,忽而道:“再往上升,很多案子我就查不了了。”
任職於大理寺這些年頭,謝擇弈上面的寺卿都換過兩位了,他還在做他的大理寺少卿。
偌大的望京城中,眾人提及他,總說他前途無量,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會再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