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賞賜?
桑覓垂眸,陷入了思索。
皇帝再度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想……”
桑覓想遠離謝擇弈。
她還想隨心所欲地埋人。
不過說到底,遠離謝擇弈是為了埋人。
倒也不是因為他有多惹人嫌。
但很顯然,這種要求並不能提出來。
這老頭一副自己啥都有的模樣,還問她想要什麼。
真是奇了怪了。
桑覓滿不在乎地回道:“你沒什麼好東西可以給我。”
對面,桑明容一聽這話,嚇得不行,忙出聲替她解釋:“陛下,小女她小時候燒壞了腦子,駑鈍糊塗,陛下英明神武,不可將她的戲言當真啊!”
他心中焦急,全然沒注意自己開口便是欺君之言。
皇帝看著一頭霧水的桑覓,卻是大笑起來,隨後朗聲道:“桑愛卿之女救駕有功,賞五千金,賜面聖可不拜!”
華門樓上,滿堂譁然。
五千金是小,面聖不拜可是莫大恩寵。
不過桑覓不懂。
她每回都是最後一個下跪的。
一旁母親戰戰兢兢,連連催促。
桑覓終是有所回神,不明就裡地叩首謝恩。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事情演變至此,靈順公主氣惱地跺腳。
——
離宮回府的馬車上。
桑覓腿上攏著好幾盒御膳房做的點心,神遊天外。
謝擇弈在一邊用帕子擦了擦她髒兮兮的臉,轉而低頭去看她帶著點燙傷的手:“手疼嗎?”
桑覓顫巍巍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疼。”
謝擇弈怕弄傷她的手,也不敢再碰了。
“覓兒真厲害。”
除了心疼,眼下的他,充斥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心。
謝擇弈輕出了幾口氣,定了定神後,問道:“你是怎麼砸中刺客的?”
桑覓無所謂地說道:“那煙花是壞的,我就隨便丟了一下……”
謝擇弈蹙眉:“誰給你的煙花?”
桑覓搖頭:“不知道,是宮裡的人,他們給我們都發了。”
說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說話的語氣好像在審案。
謝擇弈對自己的異樣,也有所察覺。
他再去看桑覓那雙被煙花灼傷的手,略顯慚愧:“我們回去洗一洗,給你上一下藥,今日宮裡不太平,實在不是久留之地,委屈覓兒了。”
桑覓對此,倒是不以為意。
“皇宮裡原來也會有刺客。”
“會有的。”
“很多人想殺皇帝嗎?”
“很多。”
桑覓吃驚:“很多?”
謝擇弈徐徐解釋道:“”譬如說,北戎與越國這些,早年戰敗後稱臣的小國,他們一直以來,都需要向朝廷上貢,除了上貢之外,朝廷還向他們徵收重稅,三十稅九,那些邊地異族,每年的收成,三十有九要上貢給大胤,而他們本地的王族也要收稅,層層盤剝下去,他們的生活也就很苦了,不少人會覺得,刺殺陛下,能讓他們有機可趁。”
大胤在打敗那些邊地小國後,封了不少王。
哀牢山之南的越國,有大胤越王。
幽州以北,有大胤北戎王。
桑覓好像是聽懂了:“那隻能說皇帝太壞了。”
謝擇弈沉思片刻,道:“這就要看何種立場了,胤武皇帝征伐四方,汲取外族之力,供養自己的子民,後世勵精圖治,才有如今的國富民強,作為大胤子民,便很難說,陛下這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