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盈說著話,繼而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繡著小兔子的荷包,遞到了桑覓面前,“覓兒,你明日就要出嫁了,嫁妝爹孃都添置妥帖,長姐今日也沒什麼可送你的,便給你繡了個香包。”
桑覓吃完一塊糕點,砸吧砸吧嘴。
“謝謝阿姐。”
道著謝,桑覓收下小荷包,嘴角牽起淺淺的笑意。
視線不經意地落下,瞥見了桑盈手腕處的一塊淤青。
桑覓撥開姐姐衣袖:“這裡怎麼青了?”
桑盈別開臉,連忙將手縮了回去。
她攏著衣袖,遮住青痕,有些閃爍其辭地回著:“哦,昨日下雨,地滑,磕碰到了。”
“噢。”
桑覓想起昨夜的雨,悶悶地應了一聲。
桑盈笑道:“覓兒,明日便要出閣了,多笑一笑,開心些,切莫愁眉苦臉,爹孃看準的人,自是不會差,謝五郎年紀輕輕,已在大理寺官居要職,深受重用,往後必是前途無量。”
桑覓複述道:“大理寺。”
桑盈點頭:“嗯,謝五郎是大理寺少卿。”
桑覓說:“我知道,他喜歡查殺人案。”
桑盈對妹妹的說法不置可否。
“聽說謝少卿公務繁忙,你嫁過去之後,一定要多多體諒他,打理內院,相夫教子,你慢慢都會學會的。”
“噢。”
桑盈沉思著,繼續說道:“那謝少卿在望京出了名的為人正直,又生得俊美無雙,不少望京貴女都挑明說過,願下嫁於他,只是他一心公務,無心終身大事,倒是不知,他怎麼能和爹說到了一塊兒去,求娶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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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門親事,桑盈有著自己的猜測。
許是爹將不諳世事的覓兒,託付於了謝擇弈。
而謝擇弈念在兩家交情上就此應了下來。
否則,如他這般,望京閨中小姐們眼中的良人,何必娶刑部侍郎的次女。
謝擇弈雖是大理寺少卿,但謝家家底頗豐,其父在世時,曾官至知樞密院事,一母同胞的長兄如今領上州刺史,官居定州,謝擇弈在家中排行第五,二十有三,前途無量。
桑盈思慮著,拍了拍桑覓的手背:“覓兒,你也知道,之前,庶妹紫玉留了書信,跟人私奔離京,至今還未找回,這件醜事讓爹頗為頭疼,依阿姐看,你與謝少卿這門親事,是極好的,你正是大好的婚嫁年齡,莫要因此頂撞爹了。”
桑覓的神情略顯茫然。
庶妹桑紫玉?
嗯,她也想起來了。
那女人不識好歹,想下毒害她。
正被她埋在院子裡養花呢。
桑盈見妹妹發呆,便又問了一遍:“你聽見了沒有?”
桑覓回過神來,點頭:“嗯。”
桑盈柔和淺笑,握著妹妹的手,又輕輕拍了拍。
“覓兒這手,真是柔弱無骨,可別被人欺負了去,你往後啊,在夫家若是受了委屈,那也不必藏著掖著,爹孃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桑盈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柔弱無骨的手,沾滿了鮮血。
桑覓想到這一點,不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對著長姐,桑覓重重地應了一聲。
“嗯!”
——
良辰吉日,大理寺少卿謝擇弈娶妻。
新婦桑覓,是刑部侍郎桑明容府上的二小姐。
皓月高懸,府內賓客喧囂。
一襲豔色新娘喜服的桑覓,紅蓋頭遮面,正獨坐撥步床床沿。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身喜服的謝擇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