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謝擇弈的手臂自桑覓胳膊處向下,不著痕跡地去攬她的腰。
但,捉了一把空。
桑覓沒頭沒腦委屈巴拉的,整個人栽進了桑明容懷裡,她聽不見謝擇弈說了些什麼,看不清周圍這些面上的神情,更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要被砍頭,她只知道,看到桑大人安然無恙,她很高興。
“爹……”
桑明容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有所反應,大手略顯笨拙地拍了拍她的髮髻。
“你個蠢丫頭……”
“好了好了,你爹沒事呢。”
“你這丟人現眼的,像什麼樣子……”
趙宴等人,方才皆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此時也禁不住眼眶一紅。
偌大望京城中,世人都道,刑部侍郎桑明容這位嫡次女蠢鈍如朽木,卻不知其淳孝,她竟是,如此一個,願為父戴罪的果敢之人。
趙宴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別開有些發紅的雙眼,說道:“桑侍郎有此質樸孝順之女,真是感天動地,羨煞旁人。”
桑明容頗為尷尬地推著桑覓站好。
“各位,見笑了、見笑了。”
桑覓乖巧地站好,像個在學堂中,等候處罰的孩子,兩隻手悶悶絞在了一起。
趙宴定了定神,看向蕭沛靈:“殿下,你手底下那位樂師之死,真相已明,桑侍郎險些蒙屈,眼下便讓他好生回去休息吧,案情收尾之事,下官定會秉公處置,替你排憂解難。”
蕭沛靈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麼啊?你們沒聽見,她說,她殺了很多人嗎?”
幾個人相繼看向桑覓。
又看向蕭沛靈。
最終面面相覷,無所適從。
就桑覓那張蒼白小臉……
那細胳膊細腿……
別說殺人了。
風一吹,她恐怕都要暈倒。
謝擇弈一本正經地說道:“公主殿下,你或許該宣個御醫替你瞧瞧,看是哪裡出了問題,不是對忠心耿耿二十年的朝廷命官憑空汙衊,便是大庭廣眾信口雌黃,我夫人,她看見殺雞都會被嚇哭,你怎麼能說,她會殺人?”
蕭沛靈氣得差點站不穩,一旁的親信董茂,同另一侍衛,急急忙忙地將她扶好。
“行,好你個謝擇弈!”
蕭沛靈深深呼吸著,視線掃過趙宴與桑明容等人:“你等,都是司掌本朝律令刑罰之要員,縱使此人沒有行兇殺人,可她公然偽證,依胤律也不可輕饒!當著本宮的面,你們竟敢如此徇私?”
趙宴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緩緩說道:“養士四百年之大漢,亦以孝治天下,聖朝可推木蘭替父從軍,今日,桑侍郎無罪,自是不該追究桑二小姐,為父戴罪之責。”
此言一出,身後兩位刑部司郎中也跟著附和,靈順公主仗著其皇室宗親的身份,磋磨朝廷要員,今天能磋磨桑明容,往後也會磋磨他們呀。
趙宴聽著幾人的附和聲,繼而又說:“殿下覺得下官的處置有失分寸,難以勝任其職,可向陛下提議,免了我等官職,對公主這金枝玉葉大不敬之罪,我等也實在是擔當不起……”
蕭沛靈咬牙切齒,面容逐漸扭曲。
她看著桑覓那副茫然無謂的神情,心中火冒三丈,越想越發覺得此人邪門,事已至此,哪裡還能是因為什麼兒女情長上的得失與不順?無從發洩的惱火,才讓她歇斯底里。
“夠了!夠了!”
“本宮說不過你們、你們這些……”
蕭沛靈恨恨地看著這些識得幾個字的臭文人。
謝擇弈拉過桑覓,行禮準備離開:“既如此,容我等先告退,我夫人她,受不得驚嚇。”
蕭沛靈暗暗順著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