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掛著染色鳥羽的空心絨球映入眼簾。
蕭沛靈看不懂這是什麼東西。
不耐煩地眉頭緊皺。
董茂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緩緩拆開了那些絨球。
不足手掌大小的絨球裡,是一張張小紙片。
紙片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些字句。
蕭沛靈探著腦袋看來,高高在上:“什麼東西?”
董茂低著頭,對著紙片上歪斜的字跡,彆扭不已地念道:“阿、阿爹和阿孃,長命百歲——小覓。”
“希望覓兒開心,也希望覓兒的腦子能夠好起來——盈。”
蕭沛靈像是吃到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似的,黑著臉自椅子上起身,不由分說地給了董茂一腳:“這就是你說的罪證和秘密嗎?”
她現在恨透了這個狗腿的男人。
都是因為信了他的鬼話!
今日若是挖不出屍體來,她將難以下臺。
董茂驚慌不已,顧不得被狠狠踹到的肩膀,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周圍。
眾人面面相覷,當他們意識到,這盒子裡裝著什麼東西時,不禁感慨與慚愧交加,正所謂百善孝為先,這女子閨房後院,哪裡會有什麼屍體呢?
只不過是些姐妹倆,少時寫下的閨閣期許,女子戲言,還有對父母的一片孝心。
桑盈遙遙看著那些被挖出來的舊物,一時也有些不自在:“這個……爹,是覓兒同我以前胡亂寫的一些東西,許下的心願……我沒想到,她會將這些東西藏起來……她可能是聽信了府中下人的所言,以為把這些埋起來,就會讓所有心願成真……”
說話間,回憶起舊事,桑盈不免也有些動容。
兩個尚且懵懂無知的女孩,在閨中小院裡,吹著涼爽的風,一邊做絨球,一邊寫著紙條,那時候的她們,都未曾想過,女子當出嫁離家,變成潑出去的水,更未曾受過男歡女愛的酸甜苦辣,世界不過眼前的那一畝三分地。
——大夫說覓兒得了病,希望覓兒平安順遂。
——希望覓兒的病能夠好起來。
——覓兒的字又寫錯了,只能替她重寫咯。
桑盈思緒飄遠,望向對面的桑覓。
這才發覺,此時的桑覓正在絞著自己的手指。
那帶著幾分茫然與緊張的眼神,小心謹慎地落在謝擇弈身上,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彷彿於冥冥之中交換著各自的想法。作為當事人,他們倆現在似乎都有點無關痛癢,好像已脫離其中——只要能夠看得見對方,便可內心祥和,充滿某種篤定。
蕭沛靈衝著董茂發了一會兒火,注意力,正好也被吸引了過來,瞧著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更是恨得牙癢癢,遂怒不可遏地又踹了董茂一腳。
“我要見到,你說的罪證和屍體!”
董茂應聲,連滾帶爬地跑開。
他指揮著底下的府兵:“快挖!還沒挖完呢!裡面肯定有屍體!”
:()我的夫君白天審案,我在夜裡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