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推門而出,夜風裹挾著一絲涼意鑽進屋內,林慧雯卻絲毫感受不到,她心亂如麻,前世今生的畫面交錯浮現,讓她難以平靜。
香茹端著一杯熱茶進來,輕手輕腳地放在桌上,柔聲勸道:“小姐,夜深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後院的事情,自有下人去處理……”
林慧雯煩躁地擺擺手,在屋內來回踱步,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多時,白芷匆匆返回,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驚恐:“小姐,您猜怎麼著?不是走水!是柳二夫人在後院抓人了!二門上的趙氏聚眾鬥牌,還有……還有小廝和丫頭私會被抓了個正著!這會兒都被捆起來了!”
“私會?”林慧雯猛地頓住腳步,饒是她早知道今晚不會太平,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侯府向來規矩森嚴,這種事情一旦敗露,後果不堪設想。
香茹也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嘴驚呼道:“天哪!這侯府裡竟然還有這種事?真是……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她連忙給白芷倒了杯茶,催促道:“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白芷接過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這才說道:“……那小廝是廚房的,那丫頭是……是……”
她忽然頓住,神色有些古怪。
白芷吞吞吐吐,最後才像擠牙膏似的擠出一句話:“是……是二姑娘院裡的青黛!”
香茹驚得差點把茶杯摔了,“青黛?她不是前幾日才被髮賣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白芷撇撇嘴,“可不是嘛!說是回來探親,誰知道是回來偷漢子的!那小廝,我瞧著眼生,像是廚房新來的。”
她頓了頓,又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聽人說啊,這趙氏聚賭的事兒,也是因著青黛被髮賣才鬧出來的。往日青黛孝敬她不少,如今青黛沒了,趙氏這油水也少了,這才鋌而走險……”
林慧雯眸光一閃,追問道:“柳二夫人把人都帶去哪兒了?”
白芷答道:“聽說是帶到二房去了,柳二夫人說怕大夫人心軟滅口,這才先把人扣在自己院裡。”
林慧雯冷笑一聲,這柳二夫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翌日清晨,榮安堂的氣氛異常凝重。
柳二夫人一身鐵青色衣裳,身後跟著幾個粗壯婆子,押著捆成粽子似的趙氏等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榮安堂。
太夫人端坐於上首,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楊氏和王三夫人分坐兩側,神色各異。
太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盞嗡嗡作響,“豈有此理!我段家世代清白,竟出了這等腌臢之事!”
她厲聲質問趙氏,“你可知罪?!”趙氏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太夫人並未理會她的求饒,直接吩咐道:“杖責三十,發賣出府!”
至於那私會的兩人,男的被杖責五十,趕出侯府,女的則被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處理完此事,太夫人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楊氏見狀,連忙上前勸慰:“母親息怒,當心身子……”
太夫人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王三夫人卻突然開口:“母親,這青黛是二姑娘身邊的人,出了這等醜事,二姑娘也難辭其咎……”
楊氏聞言,臉色一變,正欲開口反駁,卻聽太夫人淡淡地說道:“此事,我自有安排。”
林慧雯收到爹孃的信,信上只說讓她一切小心,勿要輕舉妄動。
她正琢磨著信上的意思,牟氏便來訪,說是過幾日宮裡要舉辦賞花宴,邀她一同進宮。
牟氏走後,白芷湊到林慧雯身邊,神神秘秘地說道:“小姐,您知道嗎?那私會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