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太爺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咳咳……成何體統！一個個的，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他渾濁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林慧雯身上，語氣嚴厲，“慧雯，你身為侯府孫女，怎可如此無禮！還不快向你母親和妹妹道歉！”
林慧雯卻毫不畏懼地迎上段老太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道歉？我為何要道歉？難道實話實說也有錯嗎？祖父這話，未免也太偏頗了些。”
滿屋子的人都被林慧雯這大膽的舉動驚呆了。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太夫人都忍不住開口訓斥：“慧雯！你怎敢如此頂撞你祖父！還不快跪下認錯！”
林慧雯卻依舊站得筆直，眼神清澈而堅定。
“太夫人，慧雯並非有意頂撞，只是看不慣有些人顛倒黑白，搬弄是非罷了。對待不同的人，自然要說不同的話。若是人人都帶著虛偽的面具，這侯府豈不成了戲臺子？”
太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指著林慧雯的手指微微顫抖。
“你……你……”
林慧雯冷冷一笑，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楊氏和林清婉身上，語氣意味深長：“有些人啊，還是少打些歪主意為好。畢竟，這侯府……”她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可不是誰都能一直依靠下去的。”
林慧雯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字字如針，紮在他們的心上。
“這侯府，如今已是外強中乾，入不敷出。各位長輩們對我如此容忍，不就是看在我手裡那點銀子的份上嗎？真以為我不知曉你們的算盤？”
段老太爺臉色鐵青，剛要開口斥責，卻被林慧雯打斷：“祖父不必動怒，我說的句句屬實。府裡是什麼光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些年，若不是我……”
“慧雯！”太夫人厲聲打斷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疼愛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是為了你的錢！”
林慧雯冷笑一聲，目光直直地射向楊氏，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刺：“太夫人說得對，一家人。伯母的‘疼愛’，我可是消受不起。”她故意加重了“疼愛”二字，語氣裡的嘲諷之意顯露無疑。
她輕輕拍了拍衣袖，彷彿撣去什麼髒東西似的，眼神輕蔑地掃過楊氏和林清婉，紅唇輕啟：“畢竟，有些人的‘疼愛’，可是會要人命的……”她突然停頓，目光落在三爺和王三夫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楊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林慧雯的手指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你……你……你這孽障！竟敢如此汙衊我！”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翻湧的怒火，強裝鎮定道：“慧雯，你莫要胡言亂語！我與你妹妹何時害過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林清婉更是嚇得臉色慘白，緊緊拽著楊氏的衣袖，瑟瑟發抖。
“姐姐，我……我們沒有……真的沒有……”她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林慧雯咄咄逼人的目光。
林慧雯卻絲毫不為所動，嘴角的笑意愈發冰冷。
“沒有？伯母和妹妹的‘好意’，我可是銘記於心啊。”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語氣中充滿了譏諷。
“若非我命大，恐怕早就……呵呵……”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話語中未盡之意，卻讓楊氏和林清婉更加心驚膽戰。
“既然伯母和妹妹不肯承認，那慧雯只好去敲登聞鼓，將這些年的委屈，一樁樁一件件，都抖落出來，讓聖上為我做主！”林慧雯語氣堅定，目光如炬，彷彿真的要去告御狀一般。
楊氏和林清婉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們深知，若是林慧雯真的去敲了登聞鼓，她們的罪行一旦敗露，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