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銘東並不是許若谷吩咐過來的。
甚至許若谷要知道的話,寧願吃這個虧,都不想她過來。
可她就想看看,村裡人捉黃鱔情況怎樣。
她去國營飯店試了試,拿得到介紹信,但拿不到供銷合同。
就算她暗示了自己身份,讓村委書記幫忙。
可人家李總廚就說這是經理的事。
一找經理,就說不在,分明是在迴避。
無奈,她只能買了點瓜子薯片,一路走一路吃著過來看看了。
結果一來就瞧見這一幕。
要是許若谷在,肯定躲在人群裡嗑瓜子冷淡看著。
她這種好事的性格,許灼不吩咐她都要說兩句。
何況眼下她和許灼蹭了朋友,幫一幫也是應該的。
順水飄到跟前的人情,不給白不給,給了許灼肯定不會白給。
“你誰啊。”那三大媽一聽被拆臺,頓時惱怒。
轉頭看到這姑娘雖然滿臉溫柔,嘴角含笑,可眼睛卻冷得出奇。
這種冷不是許知青那種漠視,而是刀子那樣銳利無情。
彷彿一眼看透了她似的。
三大媽心裡頭打鼓,眼睛掃了周圍,發現很多男的都在瞧著這姑娘。
那眼睛直勾勾的,挪不開,根本挪不開。
“你哪來的狐媚子,狐狸精,騷欠欠的小蹄子,我們村裡的事,哪有你一個外人說話的份,騷蹄子,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只會勾搭男人。”
農村人沒文化,罵人只會往難聽處罵,往毀人名節上罵。
華銘東笑了:“喲,瞧著您再騷也沒人瞧得上是吧?”
周圍忽然安靜了下,接著爆發出了一陣陣噴口水的笑。
實在是憋不住了。
三大媽被氣得面孔漲紅,大罵一句後,伸出手來要刮過去。
華銘東朝前一步側了側身,踩住她腳尖。
於是重心還在往前走,腳卻停下的三大媽,噗通一聲撲在地上。
“誒唷,您怎麼那麼不小心吶,一把年紀了,還說不得了,真是的呢~”
於是,罵,罵不過,打,打不過,自己還惹了眾笑,三大媽紅著臉捂著臉孔,哭著跑開了,惹得眾人又是一陣神情複雜。
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笑。
“華姐,你怎麼來了?”萬芸感激地看著華銘東問道。
華銘東抱著手走到萬芸身旁:“咱們家小許同志,是不是跟另一位小許同志出去了,就丟下你一個被細豬頭欺負?”
“他們有急事,我就留下來看家。”
“你忙著,場子我幫你看,回頭我那還有黃鱔之類的呢,你收不收?”
“華姐說哪的話,學長說了華姐是朋友,肯定收啊。”
“嘻嘻,忙吧,別讓村裡人等急了。”
萬芸做事還是很嫻熟的,只是心性比不上許若谷和華銘東這樣的知青,更比不上許灼這樣的穿越者,眼下有華銘東坐鎮,她弄起來也簡單多了。
來的大部分人,給個一條,三條,五條的。
九成九都是滿斤、一斤半的,極個別有兩斤。
華銘東白皙手腕上掛個塑膠袋,嗑著瓜子。
吃完了瓜子殼放入塑膠袋。
一眾鄉下人瞧見了,不禁揶揄說著“城裡人真講究”。
其實鄉下人本質上是看不起知青的。
對這末批知青更沒多少好感。
記得剛下放時,村裡有個知青下田除草,把麥苗當牛筋草給全拔了。
當時全為民聽到這事差點腦溢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