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越前,許灼自學過各種大學通課,比如建築學之類,但他學得最多的其實還是哲學,哲學裡擅長的不是東哲,也不是西哲或馬哲。
而是哲學的分支——符號學。
創始人是義大利的安伯託·艾柯,也就是遊戲《暗黑二》裡第三幕港口裡的那個Npc原型,包括遊戲裡的符文體系,也和這有直接關係。
但符號學不是神秘學,而是一種社科的衍生。
比如說某種特定的社會現象,都形成了象徵意義。
打個比方就是農業領域某個傑出人物的名字,成了農業領域的精神象徵,常見的有“當代神農”“華佗在世”“李世民”之類。
這些符號背後都有著特定的規律。
如“在場與缺場”這條規律,很好用,可以給人提供一種逆向思維。
廣告,就是一種符號。
現在農村裡有各種生產標語,這種符號出現,代表的是生產力不足。
後世電視裡有各種廣告,這種符號的出現,代表的是購買力不足。
葉維新作為廠方代表,為廠爭取利益,提升自己成績,成為資歷,作為自我能力的展現,好為未來更進一步作鋪墊。
他現在卻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明牌了,這算什麼?
讓利。
讓利這種符號表現出來,意味著什麼?
利益是買賣時,貨物交換金錢的表現,通常是為了賺更多。
當讓利成為符號,那麼意味著想要交換更大價值的貨物不在。
說人話就是,葉維新想用這件事來從他這裡換更大的好處。
這種符號學思維,或者說逆向思維,也是許灼在習得這門學問後,不斷練習養成習慣得來的,所以眼下他習慣性這麼思考,再看葉維新,越看越覺得這吊毛有點心虛,那是一種做賊心虛,一種有求於人的心虛。
估計是他自己也覺得套路個孩子不道德吧,但有些事又不得不做。
那他自己要怎麼辦呢,拒絕還是接受——這是一般人的思維。
這件事反過來想,人家要是能用強的就不會做這些了。
明顯是不想低姿態有求於人,所以來套路套路。
既然他覺得這件事比眼前這大單子利益更大,那麼……
為什麼他不能從裡面分杯羹,畢竟事情很可能必須他來做。
想清楚一切,許灼微微笑著道:“葉同志,廠子要贏利,你我也不是頭回接觸,雖然這事有溢價,可廠子是國家的廠子,多出來的錢給廠子賺去,也是為了給國家做貢獻嘛。你說,身為公民,是不是該為國家做貢獻?”
葉維新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套路。
這還用說,不做貢獻總不能當賣國賊和蛀蟲吧。
可要是這次不賣點合理的人情給許灼,那這交易就是一碼歸一碼。
他也不好拉下臉來求做事啊。
“做貢獻也是應該的。可咱們國家是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偉大國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民。廠子有廠子的考慮,可不能借著國家名頭來剝削勞動人民。小許同志,你覺得我說的還在理嗎?”
我靠!你個老狗竟然用魔法打敗魔法?!
真特麼好一手太極!
不愧是混體制內,可以當上副廠長的人,有兩把刷子。
“在理啊,當然在理。可作為國營廠,又怎麼會做剝削人民這種事呢。我相信合同上的價格,即便高了也是有理由的。說是成本價,可一個廠要講營收,要交稅,光靠成本價那得喝西北風嘛。”
許灼又暗暗使勁,打了個太極把話甩了回去。
打太極的真諦,就是用你的力量轉個圈加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