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只有腦子裡的系統。
月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和無聊。
好在直毘人沒有喪心病狂的對年幼的繼承人撒手不管,他偶爾會發發話,給月生放個幾天假。
禪院直毘人在有空的時候,會和她單獨相處,也會手談一局檢查一下圍棋的學習進度。
月生圍棋學的還行,但下棋的時候依舊怨氣沖天。
“說起來,也是時候給你挑幾個玩伴了。”直毘人悠閒的落子。他的酒葫蘆開啟著,時不時往嘴裡灌一口,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氣。
“我不要。”月生果斷拒絕。
禪院家同齡的孩子們基本都被帶過來給她見過,能送到她面前的,沒有一個能讓她放心交流。
真送過來幾個,應付學業的同時還要應付小孩們,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痛。
“你不要玩伴,平常也不怎麼和侍從們交流,悶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月生抬頭看了他一眼。
平心而論,雙方對彼此的感情都不算深厚。
她改變了規矩的坐姿,雙腿交叉,鬆垮肩膀,撿起一枚棋子落進棋盤裡。
“沒什麼好說的。”她這麼說。
對於這個院子裡的所有侍從,她一個也不信任。
月生用一種相當恭敬的口吻道:“而且,我就算我想要幾個玩伴,難道您就會真的送來嗎?”
禪院直毘人,她此世血緣上的父親,並不相信一個小孩子的保密能力。
能送到準繼承人身邊的玩伴,他們的長輩在禪院家都具備著相當高的地位。孩子們玩兒在一起,說不準就一時衝動的漏出什麼要命的訊息出去。
她還太小,這個年紀的孩子還無法意識到自己究竟身處在怎樣的一個環境之中,意識不到看似和平的環境之中潛藏著怎樣的危險,不知道秘密被揭開會導致什麼樣的殘酷後果。
“這是一個絕對不能洩露的秘密。”直毘人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你有什麼其他想要的嗎?”
月生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看向紙門外空蕩蕩的院子。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給我送些花的種子吧。什麼花都行。”
直毘人說:“好。”
直毘人走後,月生盯著那張黑白相間的棋盤。
系統跟著月生過了快一年的沉悶生活,生怕宿主在這種環境下憋出什麼病來。
看著一動不動的小孩,它小心翼翼的出聲:【那個……】
月生伸出自己還很小的手掌,抓住了棋盤的一側,將它掀了起來。
原本規整的黑白棋子嘩啦啦的在榻榻米上滾落了一地。
月生面無表情,心裡痛罵:“的,最煩裝逼的人!”
還一邊下棋一邊聊天,本來剛入門圍棋就和成年人對弈很痛苦,還要應付言語上的試探。
怎麼會有人來試探自己剛剛兩歲多的孩子啊?!
系統:【……】
作為女兒,不信任院子裡幾乎全部都是父親心腹的侍從,絕不肯洩露自己的內心。
作為父親,不信任女兒的保密能力,打定主意要在她吃到環境帶來的苦頭之前不給她可以交流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