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卿微微垂首,恭敬說道:
“陛下,若無您力排眾議給予信任,讓臣放手去做。
臣縱有一腔熱忱,也只是無根之萍,萬難成事。
而且這一切,還得多虧林家人相助,這火藥與弩炮,也是因為他們機緣巧合發現,
才得了這份機緣,將機密帶回,不敢獨佔功勞。”
乾元帝微微頷首,目光滿是讚許:
“你這份謙遜,愈發難得。
林家既立此功,朕自是不會虧待,該賞的定當重賞,斷不能讓功臣寒心。”
說罷,他負手走回御座,神色重歸凝重。
“不過,朕聽聞你們此次回京,一路並不太平?
蕭雲卿與父王對視一眼,拱手回道:
“陛下所言極是。臣等一路返京,卻在京郊遭遇刺客突襲。
那些刺客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顯是衝著機密而來。
好在最終有驚無險,沒有讓那些人得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乾元帝面色一沉,眼中閃過凌厲寒光。
“哼!竟有人如此大膽,敢公然在京郊動手行刺,簡直無法無天!
可知背後是何人主使?”
蕭雲卿搖頭。
蕭淵見狀,上前一步代為回答:
“陛下,臣弟一番探查,尚無確鑿證據,不敢妄言。”
乾元帝深深看著他,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人心,緩聲道:
“是真沒查到,還是有所顧慮,不便說?”
蕭淵身子微微一躬,神色篤定:
“陛下,確實還沒查到,臣弟不敢拿此事欺瞞陛下。”
乾元帝這才收回視線,神色稍緩,手輕輕一揮:
“此事朕自會派人詳查,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京郊離皇城咫尺之遙,竟有人如此張狂,視王法如無物,絕不能姑息!”
話鋒一轉,乾元帝坐直身子,神情專注:
“當下,且先放下刺客之事,這火藥、弩炮關乎我朝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雲卿,你且細細與朕說一說,相較以往軍備,它們優勢究竟在哪?
往後要怎樣妥當地安排批次生產、軍中配給,才最為適宜?”
蕭雲卿領命,神情專注,娓娓道來。君臣三人圍坐,研討聲此起彼伏。
御書房內燈火搖曳,映照著幾人神情凝重的面龐。
時光悄然流逝,直至華燈初上,窗外暮色濃稠如墨。
蕭雲卿與蕭淵才拱手告退,緩緩走出御書房。
月色灑落,父子倆沿著宮道前行,一路默默無言。
直至上了馬車,蕭雲卿才長舒一口氣,沉默須臾,他目光幽深,低聲開口:
父王,您說皇上是否知道是何人行刺?”
蕭淵撩起簾子一角,望向沉沉夜色,沉默良久,才低聲回道:
“為父也拿不準。陛下目光如炬、心思深沉,朝堂上下鮮有能瞞過他的事兒。
此次刺客行事周密,目標明確,背後主使定非等閒之輩,皇上想必也有所揣測。
只是,若真如咱們猜測那樣,卻是不好直接向皇上言明。”
蕭淵眉頭輕皺,放下簾子,車內光線一暗,氣氛凝重幾分。
蕭雲卿微微頷首,神情沉穩,手指輕叩著車廂壁,緩聲道:
“父王說得極是,無確鑿證據就貿然進言,非但難以取信陛下。
還可能平白惹來一身麻煩,陷咱們於被動之境。
當下這局面,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
說罷,他稍作停頓,目光透過車窗縫隙看向宮牆。
似要穿透那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