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只看了女人身上的紋身,牡丹的花蕊是藍色的,便證實那女人的身份,不過是孫家的家生子侍女而已。
在隴東六俠口中,她卻成了“孫小姐”,隴東孫家的江湖地位,由此可見一斑。
“事情已經敗露,恐怕回京之後,便要立刻傳話給冷香園,馬上行動了。”李保自言自語道。
然後,他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爆炸聲。
李保笑了。
山谷之中,爆炸的硝煙還未散盡,幾十個搖搖晃晃的漢子,手舞刀劍兵刃,衝向山谷的入口。
他們是大爆炸的倖存者,他們被一個灰衣人,依靠簡單的騙術,便騙到這個山谷,然後就被預先埋伏的地雷炸的慘不忍睹。
山谷的出口已經被大石堵死,山谷的入口,是他們唯一的逃生之路。
他們太天真了。
他們剛剛衝出山谷入口,便看到了三列排列整齊的隊伍。
飛魚服,繡春刀,是錦衣衛。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錦衣衛。
手持神機箭的錦衣衛。
一排神機箭便射向眾人,慘叫聲傳出,穿胸破肚,斷腿碎頭者,一個接一個。
“點火。”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千戶大喝道。
而最可怕的,卻是那個千戶,正在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手下,第一排發射之後,左手向後遞過發射之後的神機箭筒,右手接過後排傳遞過來的神機箭。
熟練的點火發射,第二排只負責傳遞,第三排負責裝填,如此迴圈,連綿不斷,根本不給對方喘息之機。
一山閣人馬慢慢都倒在了這如雨的神機箭之下,崔伯鎮三兄弟也不例外,人人身中幾十支箭,他們是重點攻擊目標。
等到所有的攻擊都已停止,山谷中慢慢走過來一個灰衣人,手捂左肩,眾錦衣衛便一起躬身,道:“僉事大人辛苦。”
那千戶趕忙跑過來,指揮著幾個錦衣衛給灰衣人包紮,笑道:“僉事大人親冒鋒芒,不避風險,將一山閣匪徒引到此地盡數殲滅,卑職等不勝敬佩。”
“得啦,胡游標。”那灰衣人笑道:“你就知道給我灌迷魂湯,馬屁能當飯吃嗎?”
“卑職明白,明白。”千戶胡游標笑著招呼手下:“弟兄們,這些一山閣的混賬遠道而來,身上帶著銀兩銀票,大家仔細搜查,把所有收穫都集中到一塊,咱們照規矩分銀子啦。”
一陣歡呼,堂堂錦衣衛,居然也和那些江湖土匪一樣,貪圖錢財。
那僉事大人又喊道:“仔細一點,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話音未落,一個血人滿身插著箭,突然從地上跳起,手中長劍,直撲向他的咽喉。
這正是李卓然的隨性劍法殺招之一,突然使出,更是威力無比。
劍光一閃。
那血人的頭顱便飛出數丈遠,軀幹站在原地立了幾秒,方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僉事微笑著,居然走到那顆被砍飛的頭顱旁邊,用腳把頭顱的臉掉翻轉過來,仔細一看,卻正是剛才與自己交手的崔伯鎮,怒目圓睜,嘴角滿是黑血,真正是死不瞑目。
崔伯鎮到死都不知道,他們這一百弟兄,其實都是來給隴東六俠陪葬的,李卓然故意犧牲他們,就是要把隴東孫家,徹底拖進這場江湖仇殺。
一向俠名滿天下的李卓然,此時居然也幹出這等有違俠義之道的舉動,看來,這場棋局的確已經到了慘烈無比的中盤絞殺階段,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那僉事看著崔伯鎮的臉,大笑道:“你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嗎?”
原來剛才他竟是故意露出破綻,讓崔伯鎮砍傷他的肩膀。
誘敵深入,不下點本錢,自然是不行的。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