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晉的憤怒,就像是潮水一樣,一波比一波洶湧。
鐵壇不知道被他踹了多少下。
無處不在的顫音和反震,讓我口鼻,耳朵都出現暖流,是血淌了下來……
我依舊沒有發出聲音。
苗晉的話語愈發惡毒,兇狠,更多的還是威脅,威脅要將我媽怎麼折磨,要將翠姨怎麼折磨。
終於,那踹動的聲音小了。
腳步聲逐漸遠離。
我胸腔中的殺機,在翻滾,在洶湧滋長,幾乎到達了頂點。
說實話,對於薛燼,我的殺意都沒有現在這樣澎湃。
苗晉一而再,再而三,他的歹毒都寫在了臉上。
不殺他,他就是暗地裡的毒蛇,隨時會撲上來咬人一口!
只是……要怎麼出去?
噬骨罈,養陰蠱……那老嫗,是想要殺我了。
不能出去的話,一切恐怕就會按照苗晉所說那樣發展……
不停的深呼吸,平復下來翻滾的五臟,平穩自身的氣息。
腳步聲,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十分匆忙,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緊張。
“千叩哥哥?”
熟悉的話音,居然是苗妤妤的?
戰戰兢兢,以及淡淡的慌張。
“是我。”微噓一口氣,我回答。
心裡頭卻大喜過望!
“嗯嗯。”苗妤妤就顯得十分驚喜了。
“你等一下,我想辦法開啟這個罈子。”苗妤妤的聲音變得格外近,幾乎貼在了鐵壇上。
我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只能聽見吃力的哼聲,以及沙沙聲,還有一些機擴彈簧的聲響。
“你稍微再等一下下,馬上就能開了。”?苗妤妤不停的安慰我。
可忽然間,她語氣略慌張:“又有腳步聲過來了,我先躲一躲,千叩哥哥,你別暴露。”
?苗妤妤的聲音消失不見,我能聽到,應該是朝著後方藏去了。
過了半分鐘左右,我才聽見另外的腳步聲。
安靜下來,其實從腳步,是能分辨來人的。
人臉有面相,身體有形相,步伐同樣代表著一些東西。
這腳步衰弱而無力,落腳重,收力弱,來人必然是前傾著身體,年紀老邁。
如無意外,應該就是那老嫗。
腳步聲停下後,便沒有其餘聲音響起。
安靜,持續了大約五六分鐘。
“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嗎?”老嫗的話音響起,帶著一陣陣陰沉。
老嫗的態度,太明確了。
我可以為任何事情而來,她都會很平和,並且能接受。
只是,無論什麼事情,其中都得有一件事兒,就是苗妤妤。
我默不作聲。
“我三苗一脈,有了一位先生,若是再有一位道士,那倒也不錯,你只要娶了妤妤,今天的事情就是個誤會,妤妤是我苗寨這一脈的蠱女,地位崇高,但凡不是你,換成另一個外人,此刻已經死了一百次。”?老嫗這一番話,直接扯掉了所有遮掩,說明了要求,目的。
“不光是這樣吧?”
我開了口。
“呵呵,的確不光是這樣,你不能離開苗寨,因為我不確定,你還會不會回來,你至少要和妤妤有上三兩個孩子,並且,將所學的道術教授給一些小輩之後,才能夠短期出去,還得限期回來。”?
“那兩個婦人和你關係匪淺,她們終身不能離開。”
?“這並不虧待你,我聽苗晉提過,你和很多人有仇,但一個天醫道觀,就足夠置你於死地,有苗寨在你背後,有三苗為你撐腰,他們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