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門之人,道什麼謝?”張子平的話音十分和藹。
我沉默無言。
其實從唐家出來的時候,我都並沒有將他當成一門人。
對老君觀那股無形的隔閡很重。
是因為對陰陽術的瞭解,對人性的剖析,我才說那番話,改善關係。
續命丹,聽起來簡簡單單,可續命兩個字,就完全不簡單了。
這種東西,就算是在老君觀,都肯定不會太多。
苗妤妤的呼吸更平穩有力了。
印堂位置快要斷裂的痕跡,完全癒合了回去。
黑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無的紅光和白氣,代表著充沛的生氣。
命,已經無憂。
甚至我插在她身上,延續性命的針,都全部跌落下來。
“這壽喜宮的情況,必須要通知真人了。”張子平語氣變得凝重。
“敢殺我老君觀候選,膽大包天。”
“這不是他們的取死之道。”我搖搖頭,語氣沙啞。
張子平一臉疑惑,說:”千叩,這種慈悲,你可發不得。”
?“我不是要放過他們,是他們的取死之道,遠遠比殺我,要惡劣,恐怖的多,三長老,你跟我來。”
我轉而將苗妤妤背在背上。
那些蠱蟲十分有靈性,全部都鑽回了苗妤妤身上。
我腳步速度飛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可就在這時,張子平忽然一揮手。
我只覺得頭頂一陣陣微微刺痛,那些針,是被拔出去了!
頓時,我覺得無比虛弱,一個趔趄,整個人都快摔倒在地。
張子平一隻手攙扶著我,我才能站穩,連帶著背住苗妤妤。
“這種請神法,消耗的越久,壽命用的越多,你針沒有完全刺下去,是留有餘地,那些人已經被打退,就沒有必要飲鴆止渴了。”張子平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來一個瓷瓶,倒出來幾枚藥,直接喂入了我口中。
頓時,我感覺到一陣熱流入腹,隨後那熱流淌進了四肢百骸。
乏力的感覺消散了,精力源源不斷的新生。
“天樞閣的底蘊,終究薄弱,你只學了我老君觀一部分道法,一部分符咒,今天才會這麼狼狽,改日回山,真人也會教你更多東西,這些藥,你也得多帶。”張子平撫著白色長髯,他才再度將面具扣在臉上。
“是。”我稍稍低頭。
的確,相對比之下,天樞閣的底蘊比不上老君觀。
就這雷法,老君觀要完善的太多太多。
不多久,我們就回到了壽喜宮那座舊樓前,空空蕩蕩的大樓,充滿了陰森的味道。
張子平沒有多問我什麼,我帶著他朝著樓上走去。
一路到了三樓,眼見就要到刑戮室了。
地上孟嵐的屍體,半個脖子被切開,血瀰漫半截樓道,粘稠而又噁心。
而在血液上,還有一串腳印。
這自然不是我留下來的,我殺了孟嵐就離開了,是其他人!
大抵,是那個掌刑長老。
我的謹慎,讓張子平同樣小心。
踩在粘稠的血液上,走到刑戮室前頭,門完全敞開著,內裡是各種各樣的刑具,單單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除卻刑具,還有四口棺材,靠在一面牆上。
此刻,棺材全部都開啟了。
其中一口棺,是大腹便便的屍,裝滿了腹鬼,其中一口,是滿是屍毒的侏儒,然後便是被張子平切掉頭的餓死鬼屍。
最後一口棺材的屍我們沒見過,必然是他剛才魂魄逃回來,鑽進屍身後,再度逃離。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