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直接來追我,甚至雙手都揹負在身後。
可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只要我往外邁出一步,天醫道人必然揮袖,或是毒傷張子平的藥丸,或者是劍,必然會射出!
我沒有張子平的實力,結果絕對不只是斷臂。
血,不停的往頭頂上躥。
怒和恨,不停的在心中翻滾,滋生。
無力感再度湧了上來。
時至今日,我依舊要被天醫道觀壓迫?
天醫道人太強了,也太不講道理。
明明薛家那麼多問題,明明薛燼那麼多問題,他偏偏視而不見,就咬死了我殺薛燼奪命,非要對我下手!
薛燼,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想到這裡的瞬間,冷意蹭噌的從四肢百骸往上竄。
我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真的是薛燼給天醫道人灌的迷魂湯嗎?
我其實之前想過一些細節,譬如薛燼是天醫道人小時候就直接發現的。
難道這些年,他不會發現,薛燼的上清命有問題,他的身體不能夠完全將命數發揮出來?
還是說,天醫道人早就知道了,他一直在默許?
對比老君觀,張師道曉得白廊不對勁之後,便立即快刀斬亂麻,利用我除掉白廊,重新豎立一個候選傳人。
天醫道觀會沒有這樣的魄力?
一個大觀,這怎麼可能?
唯有一個原因,就是天醫道人有難言之隱,他需要薛燼有上清命!
這可以使得他忽略掉這命數來歷不明,忽略掉薛燼的一些問題!
那有沒有可能,壽喜宮和天醫道觀有關?
冒出這第二個想法的時候,我很快就將其否定了,這應該無關,否則壽喜宮不會從中搖擺,想要在我和薛燼之間做選擇。
甚至,薛燼從最開始倒向壽喜宮,到之後,壽喜宮覺得他不穩定,不靠譜,這裡邊兒必然也發生了其他事情。
是因為天醫道人又做了什麼?
是因為……薛燼認為,他暴露到那種地步,天醫道人都對他很好,他打算徹底割裂壽喜宮?
思緒發散的格外凌亂,我想不通,沒有什麼證據,更沒有什麼關鍵節點。
……
“滾過來!跪下!”
天醫道人冷漠的開口,打斷我的思緒。
我還是死死盯著他,可眼下,卻好像別無選擇。
“走……”
張子平顫巍巍的發出喊聲,他似要艱難的轉過身。
地上已經有一灘濃稠的血跡,他太過虛弱,甚至從頭臉上滴下來的血,都已經開始發黑!
“轟!”天醫道人一甩手袖,張子平猛然往後仰倒,頭重重撞擊在地面,聲響巨大。
“道人!還請手下留情!”?人群中,一個外觀道士聲音厚重,他年紀不小了,同樣是受邀而來的煉丹道士。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沉聲到:“貧道光霧道觀,尺篤,或許這陳千叩的確做了許多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的讓天醫道觀難堪,但陳千叩畢竟是老君觀候選,張長老,畢竟是老君觀三長老,道人,您已經過分了……不能鬧出人命,否則亂的是我道教啊!”
?“或許?真的?你這話,便是相信陳千叩的胡言亂語,相信張子平的汙衊栽贓?光霧道觀是我天醫道觀下轄所屬,你們想搬去老君觀?”天醫道人語態冰冷,字句鑿鑿。
那叫做尺篤的道士,臉色一陣青紅交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別的那些道觀道士,壓根不敢上前來求情了,生怕惹怒天醫道人。
“張子平,死不了。”
天醫道人語氣變得十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