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致向來說到做到,每天小松鼠似的往星河苑裡送東西,一來二去,還和李鶴行的近侍熟識了。
李鶴行的近侍名叫豆順,打李鶴行入府起便在李鶴行身邊伺候了。
後來李鶴行久病纏身,失了寵愛,曾經被指派來伺候李鶴行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唯獨豆順留了下來。
豆順雖然愛偷懶耍滑,煎了藥取了餐食也不管熱著還是涼了一丟就走,但對待李鶴行的態度向來是好的,李鶴行有何吩咐,都會盡量滿足,不過李鶴行平日裡根本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自打溫致上門,豆順知曉有人照看李鶴行,便更不願意在院子裡待著了,整日想著溜出去掙外快,將溫致一頓好哄,煎了藥就往外跑,將李鶴行徹底託付給溫致。
溫致仗著養傷,這些日子工作清閒,便隨他去了,藉著這個時機敦促李鶴行鍛鍊身體,豈不妙哉。
李鶴行初聞時還猶豫了許久,見溫致一臉堅定,索性咬牙答應了。
看李鶴行那上斷頭臺是決絕感,溫致更堅信李鶴行是疏於鍛鍊,只要李鶴行身體倍兒棒,得公主寵幸是遲早的事兒,這不論是對李鶴行的處境還是故事線的發展都是利大於弊的。
沒想到,當真是沒想到——李鶴行鍛鍊打卡的第一天,才跑了兩圈,因為嗆了風狂咳不止,被迫終止鍛鍊。
當晚,李鶴行發起了高熱。溫致塞了好些銀子才請到府醫為李鶴行治病。
李鶴行喝了藥,睡得昏昏沉沉,意識混沌裡,下意識地抓著溫致的衣袖不鬆手,可倒黴透了溫致,忍著身上的大小傷坐在床邊陪他。
李鶴行燒得臉都紅了,撥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真是個病美人,比林黛玉還要嬌三分。”溫致睡不著,細細描畫著李鶴行的眉眼,越瞧越覺得精緻。
看來鍛鍊增強體格這招是行不通了,還是得藉助皮燕子的力量。
溫致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心裡盤算著如何悄無聲息地畫完這一百張李鶴行的畫像。
等兌換到神藥,他一定第一時間銷燬。
夜逐漸深了,溫致的作息被工作調教地非常有規律,不多時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溫致睡熟了,他身邊的人卻忽然坐了起來。
此時的李鶴行,哪裡有什麼虛弱頹敗之色,臉上熱氣盡退,雙目如炬,彷彿三拳就能打死鎮關西。
黑衣人不知何時潛入房間,見李鶴行甦醒,悄然自房樑上落下。
“公子大喜,太子這些年貪贓枉法的罪證已乘最快的馬車趕往都城。”
“此時慶賀恐為時尚早,當今聖上寵溺太子無度,只這些難動太子根本。”
“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是父子,更是君臣,沒有哪一位君王會容得下一個時刻惦記著他皇位,盼著他早死的臣民。”
……
溫致偷偷畫了三天,也才畫出二十一幅李鶴行的畫像來,畫風也從開始的嚴謹細緻到後面越來越狂放不羈。
若非皮燕子拒收,溫致高低整一百幅火柴人交稿。
多日作畫搞得溫致心力交瘁,頂著個大黑眼圈去星河苑時,著實讓豆順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豆順在溫致眼前擺了擺手,“你做賊去啦。”
“啥呀,我是為你家公子愁的,他這一天天的體弱多病,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溫致嘟囔著嘴,只覺得前路坎坷。
豆順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公子……公子有公主福澤庇佑,會好的,會的。”
“在聊什麼呢?”李鶴行裹著大裘從屋內出來,一步三咳,讓人看了好生心疼。
“沒,沒什麼,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