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雖然變了,是溫致完全沒見過的,但聲音沒變,氣味也沒變!
這廝不但胸前用了大量寶石裝飾,頭冠、耳飾、護腕乃至鞋子都有寶石點綴,每一顆溫致雖然都叫不上名字,但都精美地讓人挪不開眼睛。
“所以你不叫容與,你是三伏?”溫致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超級疼,沒做夢,“你這麼富有,怎麼還和我裝窮啊,你隨便摳一塊寶石下來,下半輩子吃喝不愁啊。”
三伏笑道:“我是三伏,也是容與,除了樣貌是假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沒裝窮,我是真窮啊。
我那無用的手下,趁我虛敗光我家財,只有這一身戰袍沒被禍禍,這上頭的寶石可不能摳,每一塊都是我打敗一個對手後獎勵自己的獎品,這渾身亮晶晶的,是不是很閃,看了心情非常愉悅?”
亮晶晶的東西他最喜歡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想要把他的一切都變成亮晶晶的。想當初為了給溫致報仇,三伏取捨了半天,最後捨不得摳衣服上的寶石,將刀柄上寶石摳下來才做的局。
那寶石活生生離開的滋味,比殺了他還難受,他那時差點就想停止計劃提刀去直接砍了小胖子一家得了。
三伏頗為自豪地向溫致展示他的衣袍。
那衣袍看著比三伏人還重,當真是揣了個金山在身上啊。
三伏不但不嫌重,還打算今晚就抱著這身戰袍睡覺,溫致呵呵兩聲,不予回答。
還好家夠大,不用睡一個被窩,不然被那衣服裹著,今晚不是我死就是我死啊~
溫致如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
平靜下來後,倆骷髏怪如實交代了自己是怎麼被抓,又是怎麼遇到魯家兄妹的全過程的。
魯家兄妹家中遭變,來了一個壞仙家,魯家父母好酒好肉招待,結果那個仙人反手滅了他們全家。
魯藕全力阻擋,才為魯家兄妹換得一線逃生的機會,結果半路上非常不走運地遇到了他們倆,最後被竊取記憶後,活生生剝去皮囊,颳去血肉,成為路邊的無名白骨。
噩耗奈何至,哀痛徹心扉。
溫致立在原地,呆滯了許久許久,待意識回籠時,眼淚已經掛滿了臉。
怎麼白天還鮮活的人,晚上就成了一堆白骨呢?明明離別時說了回見的,怎麼就成了永別呢?
當年,爹孃也是這般,說有數十位人被困在了山裡,雨勢大得離奇,家家都裝作沒看見,爹孃身為村裡年富力強之人,自告奮勇說去接那群人回來,讓他在家等他們,去去就回。
後來,那群人回來了半數,溫禮卻再也沒有爹孃了。
溫致的鼻子好酸,喉嚨好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時隔多年,離別怎麼還是這麼痛啊。
三伏書到用時方恨少,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無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他想要抱一抱孤獨地站立著的可憐小孩。
如此想著也便如此做了,三伏脫下他的亮閃閃的戰袍掛在石燈籠上,只著了一件素色的裡衣,從背後輕輕抱住溫致,用自己的體溫無聲地溫暖著不住顫慄的溫致。
抱著抱著,三伏忽然想到,溫致區區凡人,也會生老病死,若有一天他也死了……一想到這,三伏心裡就堵得慌,這種前所未有的窒息,讓三伏第一次感受到危機感。
“你可知那壞仙者是誰?”人參寶寶不知何時爬到溫致頭上,坐在溫致的頭頂,雙須環抱在胸前,其它鬚鬚則無聲地在為溫致按揉穴位,舒緩溫致的情緒。
“好像叫……”
“元荷衣!”
兩骷髏怪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