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李鶴行正在修理溫致的木雕小雀。
小雀的翅膀被摔壞,李鶴行為了修理,請教了木雕師傅好些天。
可是那小雀已經傷痕累累,怎麼可能修得完好如初呢?再厲害的技藝,也會留下痕跡吧。
溫致趴在視窗,沒有出聲打擾,靜靜地看著李鶴行。
恍惚間,好似看見了曾經的李鶴行,漫漫雪夜,幽幽梅香,寒燈孤影。
溫致覺得他可憐,更自責自己輕飄飄的幾個字,就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所以總想對他好些,再好些,不想竟造成今日之局面。
溫致怨恨李鶴行,又何嘗不怨恨自己,生活草率,寫作時草率,穿書之後種種更是不想不顧,草率至極。潦草得過日子的人,生活必然潦草以待。
“我聞到酒香了,是來找我的嗎?”
李鶴行不知何時發現了溫致,一臉期待地看著溫致,語氣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他站起身,卻沒有走動一步,在溫致同意之前他靠近之前,他絕不靠近。
溫致繞到正門,提著酒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是啊,來找你。想了想,我在這個地方,可稱一聲老友的,除了小荷,便只有你了。”
“榮幸之至。”李鶴行趕忙叫下人準備些點心吃食,不顯山不露水,偏偏那飄搖的腳步,暴露了他此刻心中的雀躍。
“不麻煩不麻煩,我就找你喝喝小酒,就嘮嘮嗑。”溫致搖搖手中的酒,以證自己所言不虛。
李鶴行歪頭看著溫致,笑道:“方大廚的烤豬蹄做得不錯,烤羊肉更是一絕,非常建議你試一試。”
“這……也不是不可以。”光聽著這些名詞,溫致都能想象到紅彤彤的豬蹄在火上炙烤,表皮滋啦滋啦冒油的樣子,光想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聽聞那位方大廚做臭豆腐的手藝也不錯,既然難得放縱,那便都用些吧”
溫致哪裡還裝得下去什麼高冷啊,魂兒被吃的迷得五迷三道的:“甚好甚好。”
那位李鶴行口中會多方小吃的方大廚,此刻正坐在府中最大的榕樹下搖著蒲扇納涼,生活美滋滋。
富人的生活果然不一般,自打來了這兒,方大廚拿著比天下第一樓高三倍的薪資,每天只需要做一兩人的飯,這生活簡直美哉。
方大廚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一定是祖上冒青煙了呀~
結果下一秒,李鶴行身邊的小奴才一路狂奔到他面前,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傳達李鶴行的意思:“大人想吃宵夜,你現在就去準備些烤豬蹄、烤羊腿、臭豆腐,燒烤更是多多益善,烤魚也整條唄。”
“這這這,幾個人吃啊~”方大廚摸摸自己光溜溜的頭頂,十分不解。
自家大人平時很少宴客,能讓大人上心的也就獨獨一個溫小公子。
這是來了誰了?
“倆人,就倆人,大人和溫小公子,溫小公子主動找了大人喝酒,大人高興著呢,你只管快快去準備,好好地做,少不得你好處的。”
“嘿,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方大廚想到自己金燦燦的未來,美滋滋地綁好圍裙下廚去。
……
沒一會兒方大廚就準備好了宵夜。
李鶴行隨意吩咐了兩句,沒想到廚房竟準備了一大桌,桌子都要擺不下了,熱情得過了頭。
溫致拿起筷子,看了看李鶴行,見李鶴行笑著點點頭,便迫不及待地下筷去夾。
轉眼的功夫,溫致吃得手上臉上都是油。
見此,李鶴行想要拿帕子給溫致擦一下,可帕子舉到一半,還是放下了手。
他將帕子放在溫致的手邊便撤了回來。
溫致也沒多說什麼,大方地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