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鯨”星際救援中心那燈光通亮的高階住院部裡,走廊的落地窗映照著工作人員與醫療機器人匆忙來去的身影,宛如一幅動態的科技畫卷在無聲地展開。
位於角落的獨立病房中,切賽斯仍帶著幾分疲憊,好不容易才勉強聚焦的眼眸,卻又被那模糊失真的景象所充斥。
“你就算不理我也沒關係,畢竟你能記起的事情寥寥無幾。”查伊將一束鮮花輕輕放置在一旁的櫃子之上,那動作輕柔而又略顯無奈。
切賽斯把僅存的一隻眼睛轉向窗外,沉默不語,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他隔絕在外。
“要不,加入我們剃刀部隊吧?”
“行了。”切賽斯回過神來,語調平淡卻又透著一絲堅定,“要是我連原本的工作都無法勝任,去哪裡都不會有差別。”
“你還是得考慮一下,維和委員會與安全會監管會雖同屬星聯旗下,但後者遭遇未知數的機率明顯要高太多了。”
“查伊。”
“嗯?”
“我們一直關係不錯,是吧?”
“嗯。你曾陪伴我度過了最為艱難的時光。”
切賽斯苦笑著說:“所以你趕忙來看我了?”
“你難道不好奇是什麼事情嗎?”查伊細長的眼眸中難掩那一抹哀傷,恰似深邃夜空中閃爍的微弱寒星。
“那我現在需要好奇的事情可太多了。不過要是說出來能讓你心裡舒服些,那你就講吧。”
“當年,那來自可惡虛擬世界的魔言惡騎,僅用一句話就奪走了我父親的性命,甚至都無需動用他那令人作嘔的長矛……”查伊的聲音愈發微弱,差點被悲痛吞噬。
“起碼你知道是誰幹的。”切賽斯的右眼又開始失焦,“我永遠都無法忘卻那個畫面,他們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被人肆意地掰開揉碎……男人那已辨認不出的面容,女人趴在地上毫無動靜……他們是誰?我無從知曉,也不敢去確定。”
查伊將切賽斯的頭輕輕攬入自己懷中,輕聲問道:“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告訴我,他們是誰?不是瑞納,對嗎?”
那種熟悉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好似在黑暗中有個人默默陪伴著你,一同撥弄著菸灰,等待那虛浮的暝色漸漸散去,好讓陽光能早日穿透陰霾。
“不,他們叫我小賽,為我準備食物,幫我收拾屋子,叮囑我早點歸家。”
查伊察覺到事情有些異樣:創傷後應激障礙在星盾防禦和剃刀部隊雖不算罕見,可當時的切賽斯尚年幼——所以他的這個障創傷就軀體化了是嗎?
短暫性失明。可他如今僅存的這一隻眼睛,他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很抱歉。”查伊微微低頭,“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我想要所有與我身世相關的資訊。”
查伊抽出一根菸卷,倚靠在牆邊,目光追隨著拂曉時分離去的鳥群。此處一片寂靜,彼處亦是悄然無聲,彷彿時空都已將他們二人遺忘在這小小的病房之中。
他翻開記憶的篇章,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你在星盾長大,如果能打聽到點什麼,肯定要從那裡開始。”
查伊吐出的煙霧引來了一隻衛生機器人,它那嘰嘰喳喳的警告聲惹得查伊用菸蒂抵住了它那無法張開的金屬面罩。
“這絕非普通的入室搶劫,查伊。”切賽斯面色凝重,脖頸低處的黑色印跡猶如在斑駁牆面上緩緩蠕動的暗影,“你時常執行維和任務,我想問你,你聽說過‘上古涅魯’或者‘涅魯人’嗎?”
查伊那始終平靜的面容之下透著清冷凜冽,俊美的容顏與她的氣質恰似月亮與暗夜的緊密相依,“略有耳聞。但知道得不多。”
切賽斯拔掉身上的接線,